“怎么,这两数不行啊?”老板那闪着精光的小眼睛突然眯了眯,油油的面皮上就泛起了一丝锃亮的光,他装模作样地用算盘打了打,“那四十四两不行…”他抬头接着道:“就四十八两吧,取个发字意思,愿步步高升了您内。”
她听着吹胡子瞪眼,禁不住道:“这结账只听说过往少了结,哪还有往多了结的。这不成,四十八两不成,老程你也是来坑我来了吗?”
老程听着她气愤填膺的话,咂了咂嘴抿了抿八字胡须,笑道:“卓将军,本店一向只秉公办事,价钱早已与你有了优惠,光那三大坛陈年老窖,就占了十五两银子一坛了。”
他没理会她一瞬间变得黑气四溢的俏脸,只还接着继续笑眯眯道:“只因您是咱家老客人,所以公道了一两。”
十五两银子一坛,那就是四十五两银子一共了。
他倒以为他还为我省了一两,看在往日情分上,但哪有省成四十四两的。
程清河这个人他算是看透了,这老黄鼠狼哪像条可以看清的清水河啊,简直就是条臭水沟。
估摸着他这四十四两也是别出新裁,想要闹着来看她笑话的。
但就在这与他纠缠也不是个办法,他家就住在这里,想和她耗多久就耗多久。她可不一样,还要赶着回家呢。
想想他为她省了一两银子也是一两银子,就这么四十四两付了也算了吧。
“得,我就付四十四两吧。”一面阴霾地看了那老小子一眼,她就伸手进衣襟内掏出来个鼓鼓的小荷包。
她这个月的俸禄快要花完了,仅剩下这最后的五十两。想着这五十两还要挺过四五天,她就有些万分疲惫。
别说还有个只光喝来了,付账完全没有他的事的骁权…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刚打算咬咬牙肉痛地掏出那五十两,身后的条凳上突然有了阵响动。
骁权一脸潮红地苏醒过来,就冲她招了招手。
她愣了一下,“你要说什么?”便向前走了两步。
谁知道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醉眼朦胧地道:“给,你拿去付吧。”
卓锦连忙将他的手抵了回去,“干什么呢,我把你都灌醉了,这酒钱合该我来出。”
“你…”他笑望着她摇了摇头,“你总是瞎逞什么强…”意思好像是知道她的财务情况了。
卓锦叹了一口气,看他像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脱力就要跌倒,忙上前扶住了他,“你看你,站都站不稳的…”
骁权在她的搀扶下固执地走到柜台前,就将账结了。
“什么意思嘛…”卓锦小声嘀咕。
便看到收了银钱美滋滋的程清河一捻髭须,笑道:“果然卓将军与骁大人两人的情谊深厚,当为世人楷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