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个人絮絮叨叨了许久!
傅思敏觉着有趣,循声找去,就见沈初一人左转右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出口在何处。
不由出口调侃:“不识得路,也敢一个人瞎跑。”
沈初乍然一惊,抬头就见傅思敏好笑的模样,加上上次沈霁说了她喝多后的样子,倍觉丢人,脚步更急,却依然没有方向。
傅思敏抬声道:“你可还要出去了?凭你这样乱窜,怕明儿早上也难出去。”然后跟了上去。
沈初开始是落荒而逃,后来委实别无他法,只能乖乖跟在傅思敏后头。
傅思敏指了枯枝道:“这是桃树,时节不对因而枯了,你明年春上若是进宫,倒是可以来瞧瞧,那时候才叫美呢!”
沈初暗暗撇嘴,知道他把她前头说的话听到了。
傅思敏又道:“你怎的一个人摸到了这里?”
沈初打了打精神道:“来敬酒的人家太多了,还带着夫人,一个个都轮流牵着我的手问这问那,像是赛着谁更会说话儿似的,实在让人不舒服。我就出来走走,就走到这里来了。”
傅思敏轻笑一下:“你只这么躲出来,怕你母亲定要恨铁不成钢了吧!”
他当时坐在对面,可是能瞧出宁国侯老夫人同那些夫人说话时那热切的目光。
沈初恼羞成怒,娇喝道:“有你这么同长辈说话的吗!”
此处已然可见出口,她跺跺脚,跑了。
留傅思敏一人在原地愣了一愣,然后哑然失笑,也抬步出去了。
回了宴席上时,依旧是热闹非凡,他坐定看向对面,恰恰碰到沈初的目光扫过来,举杯遥敬。
沈初却以为他在暗指她上次酒后失礼的行为,心里头懊恼,却也暗暗有些羞涩,低了头,不再理会他。
沈霁却注意到了,悄悄打量了一下傅思敏,又看了眼沈初的形容,默然不语。
收回目光时又无意扫到高台上正同太子说着话的璎回,小姑娘不知是在说什么趣事,笑魇如花,灿若朝霞。
还是陆采月轻轻扯了他的袖子,叫他醒过神来,收回目光不知莫名,顾自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又看向陆采月,陆采月细着声提醒他手里的果酒洒了,他倒过谢,唤了丫鬟来将席面上擦了擦。
宴毕后皇上又赐了月饼,方才真正散了。
第二日宫里头传了消息来,皇上下旨为刑部郎中小儿子钱之庸同贞淑公主赐婚,婚期订在第二年十月。
虽贞淑公主不得宠,但大小也是天家之女,因此去钱家道贺的人还是极多的。
钱家上下,也是喜气洋洋。
近来昭阳城里除了这桩热闹喜事,还有一桩,便是离京多年远嫁樊城的溯阳大长公主要回京了。
说起来璎回长这么大,虽是久仰她这位姑奶奶的大名,但的的确确是素未谋面。
这位大长公主温脀恭淑,柔明毓德,静正垂仪,行止端方,是当时世家女之典范。
当然,这都是宫人们说出来的,给他们八个胆儿,怕也不敢说出半个不好来。
其实原本先祖皇帝时只三位公主,溯阳大长公主作为嫡长公主,身份尊贵,怎么也不该是嫁的那么远,听说还是被草草打发嫁出去的。
像裕阳大长公主同她是前后脚出的嫁,还是庶出公主,生母还尚不显体面呢,都尚嫁在昭阳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