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黎的精心照料下,江瑛的身体好转了许多,但也只是表面,实则她的身子骨却是越来越虚,青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白日里,他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妻子身边,但当妻儿睡熟后他便会悄悄离去,至黎明之际满身疲倦的归来。
青黎去了很多地方,也求访了许多名医,可不论是人是妖,就只有一句“病可治,命难医”……
江瑛的父亲身为城主,平时事务繁忙,却也会每天都要带着补品来看她,见她面色红润了些许,高兴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可又或许是平日里严肃惯了吧,如今看着女儿,那些关心贴己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一个劲儿的拉着女儿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
江瑛看着苍老憔悴了许多的父亲,心疼的唤了一声:“爹……”
“嗯,爹在……”老父亲慈祥的笑着,眼底满是对女儿的怜爱。
江瑛内疚道:“女儿不孝,让爹担心了……”
老父亲一阵心疼:“说什么傻话,等你身体养好了,健健康康的,便是对爹最大的孝顺!”
“爹……”
老父亲没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紧紧攥着女儿的手,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慈祥的笑着。
不一会儿,却又眉头一皱,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道:“对了,青黎那小子呢?怎么这些天一直不见他?”
江瑛笑道:“他有事……”
“有事也不能抛下妻儿啊!更何况你还有病在身,他难道不应该一心陪伴在你身边吗?”
江瑛叹息,既心疼又无奈道:“他也是为了我,这些天才四处奔走的啊……”
老父亲听了不再有怨言,只怜爱的看着面露愁容的女儿,心中心疼酸涩不已。
一旁静默着的小青团余光瞥了一眼门外,却还是不见阿爹的身影。
这些天,他日夜寸步不离的守在阿娘身边,反倒是阿爹,时常在他们睡熟后悄悄离去,再在黎明之际一身疲惫的归来。
可今天,眼看着日近西斜,阿爹却还是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道自家阿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一定…一定是他这回去的地方太远了,所以才回来稍晚,对!肯定是这样!
青黎一直到深夜才回来,江瑛和小青团还未睡下,她们一直在等着他。
“阿爹。”小青团懂事的上前接住阿爹脱下的外衫,整齐叠好后放在一旁,然后又跑到桌旁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小心翼翼的端给阿爹。
“青黎,怎么了?”看着自家夫君脸上的复杂神色,江瑛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来的这样晚?是被什么事耽搁住了吗?”
青黎接过小青团的茶,仰首喝下,舒了一口气,然后换上平日里温柔的笑脸,道:“没什么,就是被一个小姑娘缠住了。”
“小姑娘?”江瑛不解。
“阿爹有小姑娘就不要阿娘了吗?”小青团更是困惑。
然后脑袋就被阿娘轻轻拍了一下,阿娘笑道:“胡说什么呢,别污了你阿爹的清白。”说完看向自家夫君,好奇道:“是怎样的小姑娘?又怎么会把你缠住的?也是妖怪吗?”
青黎摇头,面上同样浮现出了一丝困惑:“她不是妖怪,却也…不像是人……”
江瑛更加好奇:“为什么这样说?”
青黎搬来凳子坐在床边,将先前的遭遇一一讲给了妻子听——
那时,他正要离开白祁山,行至山腰,却忽听天上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惊呼。
“哇啊啊啊——”声音由远及近,且声音细软的像是个小孩。
他刚抬头,就见一团黑影从天而降,摔落在一旁的树林中,然后顺着山坡一路滚下,最后滚在了他前方不远处。
那是个小姑娘,身上的衣裳被方才的树枝刮破了不少口子,头发乱糟糟的披着,上面还沾着几根细小的断枝和树叶。
她似是脑袋摔晕乎了,在地上呆卧了片刻,然后就跪坐起来仰着脑袋对着空荡荡的天空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卧槽你个混账玩意儿!不就薅秃你脖子上的几簇毛嘛!用得着把你祖宗扔下来吗!!??”
小姑娘还在指着天空骂骂咧咧,全然不知身后正有人悄然走近。
“小姑娘,你没事吧?”
小姑娘猛地转过头奶凶奶凶的吼道:“滚!”
青黎一愣,而小姑娘也是话刚出口就呆愣住了,眨巴眨巴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身旁的人,脑袋一歪,竟瞬间变了脸色,笑道:“哎呦~好俊俏的小哥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芳龄几许,可有婚配呀~”
青黎失笑:“我孩子都已经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