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谢家的谢闲。”
谢父与徐氏被张知州引着走在前头金堂和女童落后半步自然被丫鬟小子簇着离得渐渐远了。
此时金堂听见女童带着几分笃定的声音,偏头看去点了点头道:“是我。”
她双手交握在一处,两手的食指却无意识的胡乱勾着,瞧着还颇有几分紧张的意思:“我叫英娘。”
“你好”金堂并没直呼英娘的名字也没上赶着叫妹妹。
又走了几步,英娘才忍不住悄悄凑近了金堂道:“我从前见过你的。”
等金堂惊讶的看过来时,英娘又红了脸不肯再说快走几步牵上了张知州的手。
我见过张英娘?金堂想了许久只能猜是不是从前去张家赴宴时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自己那时并不过心便不记得了。
金堂的疑惑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已经到张家的正院了。
张学士与张老夫人亲自迎到了院门口。在两人身边站着张知州夫人和他们的次子张松年今年十二这却是个熟人了。
行完礼后前头几个大人寒暄金堂则在一旁和张松年挤眉弄眼。
徐氏瞧见不由轻轻拍了金堂一下同张老夫人道:“都是叫我给宠坏了,出来做客也没个正形。”
“金堂正是活泼的时候,你可别拘着他,”张老夫人却高兴的很,又指着张松年道,“松年这几日被他爹紧了皮,也不敢闹,我这里安静的不像话,可巧盼着金堂来了,我家里这个皮猴子,也现了原形了。”
“哪儿是紧了皮,我可听话着呢,”张松年不满意道,“我今儿就是为金堂来玩高兴的,不然您且瞧着,过会儿大哥下学回来,必然也要来的。”
“松年,”张知州皱了皱眉头,只喊了这么一声,便见张松年立刻收了脸上笑容,垂手而立,活像个鹌鹑。
得,这老子和儿子相处,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金堂瞥见张老夫人不高兴的瞪了张知州一眼,没说什么,想必是碍着他们一家在这儿,不好开口。
金堂跟着众人往里走,悄悄在后头拉了张松年一把,两人慢慢走在最后:“你哥去了学堂,你怎么不去?”
张松年苦着脸道:“我爹说我性子跳脱,不肯叫我在涂州,如今我在帛州念书,只哥哥陪着祖父祖母。”
金堂闻言,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道:“从前你不是还嘲笑我听总我爹娘的吗,怎么如今,你怕你老子怕得像个鹌鹑?”
“我那是怕吗,”张松年立刻道,“我那是尊老,免得把他给气出毛病来,到头心疼的还是我自个儿。”
张松年答完,两人俱是一愣,这话听着可真熟悉。
金堂强忍住笑出的眼泪道:“这可是我的原话,你要照搬,成,给钱吧,一个子儿,承蒙惠顾,欢迎再用!”
“走走走,穷得你,连一个铜板都要,没有没有,”张松年说着,一巴掌拍在金堂伸出的手上,自个儿也笑了。
张松年探头往前头一看,长辈们早已进屋,他索性没再跟着往里走,拉了金堂去廊下叙旧:“我听说你来涂州是为了考试来的?你不是说你绝不念书的吗?”
“我还能拧得过我姐夫?”金堂倒没什么食言而肥的羞愧意思,反而得意道,“我这才学了大半年,先生就敢叫我下场了,你可小心着,说不准明年院试,我名次比你还高呢!”
“你好大的口气,”张松年半点没把金堂的威胁放在心上,“想追上我,你起码得先过了童试再说,要不然,明年贡院门口,我可不等你!”
“谁要你等我,说不定还是我等你呢!”金堂说着,又问,“你在涂州能呆几日?”
“呆不了几天,”张松年遗憾道,“只怕没法送你进贡院,再写信回去叫那群小子瞧个新鲜了。”
“进贡院而已,有什么新鲜的,”金堂无聊的摆弄着腰间玉佩。
“旁人是没什么好新鲜的,可你是谁,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谢闲啊!”张松年冲着金堂挤挤眼睛道,“你是不知道,打从你谢家分家,你跟着你爹娘去了颍州,京中有多少小小姐揉碎了手里的帕子。”
“得了吧,你这话说的也太过了,”金堂翻了个白眼自嘲道,“才多大呀,就能知道揉碎帕子了?我可是谢家的小儿子,除了钱一无是处,能看上我只怕是开了天眼。”
“还能有你这么埋汰自己的,你是不知道,就我们家……”张松年顿了顿,才继续道,“听说来的,就有好几个小姑娘悄悄送你到内城口呢。”
还有这种事?
金堂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来,许是那会儿早被离开京城的想法填满,也没空去注意其他了。
张松年这才知道,金堂还真是对他受小姑娘们欢迎的程度半点不知情,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你才傻呢,”金堂下意识回了一句。
张松年还待说话,就瞧见知州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