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作为主人的拿腔作势,而是和朋友相处时自然而然的悠闲懒散。
“她很喜欢你。”江颂说,“她只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阮眠略微一挑眉,“你在夸我咯。”
江颂,“是的 。”
阮眠哈哈一笑,将空杯子放在茶几上,“对了,狗狗起名了吗?”
“还没呢,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如果此时的他能更了解阮眠一点,就一定不会把命名这么严肃的事交给一个棒槌。
一个除了工作之外半点也不靠谱的棒槌。
阮眠蹲在前院,面前三只摇头晃脑的半大狗崽子。
江裤衩,江背心,江拖鞋。
三兄弟的名字里,饱含了某人对理想生活的美好祈愿。
度假三件套似乎跟他太久没见有些生疏,试试探探的想靠近,却又仿佛拿不准这人到底是谁。
阮眠眯起眼睛,凶巴巴的磨着后槽牙,“一群白眼狼,过河抽板没点良心,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给你们奶大的都忘了吗。”
这座院子大约二百来平,门口用防腐木搭成木质甲板,甲板与庭院交界处的高度差并没有做成楼梯,而是和缓的斜坡。
顶上支出来一片玻璃顶棚,下面放着一张休闲椅和一个边几,边几上摞着几本书。
和室内装修风格不同,院子做的非常有生活情调。
阮眠有些好奇他平时会看些什么,左思右想,抱着唯一肯跟他亲近的江裤衩鬼鬼祟祟的摸了过去。
一本一看就没怎么翻过的《企业经营之道》,还有一本拿来当茶杯垫的《商业思维》。
一本《养狗圣经》,剩下的都是些《艺用人体解剖图》《西方经典美术技法》这种绘画类书籍。
这个人好像和表面上看起来不太一样,有点神奇。
伴着傍晚和煦的微风,树木花草的清香在身边萦绕打转,温馨惬意。
江颂在屋子里打电话,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太美妙,眉心微微蹙着,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沙发扶手。
经过阮眠前几次的深入观察,这个动作通常代表他在不耐烦。
见他一时半会也没空搭理人,阮眠干脆抱着裤衩坐在休闲椅上,随手拿起书翻了翻。
那本书下面,压着一个薄薄的速写本。
自从看了江颂的朋友圈,阮眠就猜测他会画画的,还画的挺不错,虽然偷偷翻别人的画本不太好……但他就看一小眼,能跟自己分个胜负就好。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江颂这个人从小养尊处优,没想到还有一双发掘生活的眼睛。
他画的很多是些市井角落,破败的房屋,卖菜的小摊小贩,甚至还有拉板车的骡子,也不知道都是在哪遇见的,和他的个人形象极其脱节。
他这种人不可能在大街上拿个小本本写生,那么要么就是拍照记录,要么就是画面记忆感极好。
又往后翻了几页,阮眠突然一怔。
画上的场景十分模糊,细碎线条组成的雨水充斥画面,隐约能从建筑上的小十字分辨出是在医院。
一个男人站在雨中裹着外套,顶着一头浇趴在脸上的乱发,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揣着的三个小狗脑袋。
人物速写的精髓是动态和神韵,而非细节,男人的五官轮廓只寥寥勾了几笔,唯独一双眼睛描绘的格外细腻传神,就连睫毛上沾染的水珠,都有一种垂垂欲坠之感。
作为正主,阮眠一眼就认了出来。
阮眠,“……”
卧槽,这根本就是个人型照相机……
“阮设计有什么要指点一下的地方吗?”
阮眠看的太投入,连江颂什么时候出来的都没发现,手忙脚乱的合上本子,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正好看见…就没忍住翻了翻。”
江颂看起来并没有半点儿不悦,拎起江拖鞋挠了挠它下巴,“我也是随便画的,没关系。”
阮眠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画画中规中矩挑不出毛病,可是相比江颂的随意不羁还真差了点灵气。
他怏怏的撇了撇嘴,“预备役太子爷,你有点不务正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