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佑和万寻仪坐在圈椅上醒来,这个陌生的大堂内,整个屋子暗中透红,梁柱雕满了藤蛇,就连他们坐的圈椅,把手也是蛇头。
眼前的中年男子翘着兰花指,举止浮夸,不男不女。
他拉着万寻仪的双手亲亲切切,又十分痛心的道:“你这爱管闲事的倔脾气,跟你父亲真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
万寻仪抽回双手,问道:“你是谁?我们这是在哪里。”
中年男子捏着嗓子道:“这是青峰山庄。”
万寻仪惊道:“你是青峰山庄的庄主?”
那人道:“正是本庄主,小寻仪啊,我与你父亲也算故交,我也把你当侄儿疼护的,你怎么就与我过不去呢?”
万寻仪一阵恶寒,从未蒙面,如何疼护了?
庄主见他不说话,又委屈巴巴的道:“何况我要救的人,是你们蓬莱楼的旧主子,你应该跟我一条心才对呀。”
万寻仪抖了抖,还是没有说话。
一旁的文佑道:“不是他要跟你过不去,是我。”
闻言,万寻仪睁大了眼,朝他摇了摇头,想阻止他说下去。
庄主目光转向文佑,眸中顷刻有了杀机,“就是你蛊惑的我寻仪侄儿?你可真是个坏胚子。”
他伸手就去锁喉,硕长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万寻仪慌忙站起来道:“住手!你知道他是谁吗!”
庄主缓缓转过来,阴阳怪气道:“不管是谁,惹了我就得死。”
万寻仪也不知该不该说,但眼下迫在眉睫,只能豁出去,“他是宸妃的儿子,我如今的主上!你杀谁都不能杀他!你看看,他长得跟宸妃一摸一样!”
闻言,庄主一楞,眼眸凝住了半晌,手劲松了许多。他仔细的看了看文佑的眉眼,转而又哭又笑道:“你是小文佑?”
文佑压抑住了恶心,道:“嗯。”
庄主说不出的高兴,检查了下自己的衣冠,又轻轻抚了抚他的脖颈,“伯父是不是弄疼你了?好侄儿,你来做什么?”
不是他绑来的吗?
文佑和万寻仪面面相觑,这位庄主虽衣冠端正,已有些神志不清,怪不得刺史说他已经疯魔,
文佑道:“我是来带我母妃回去的。”
庄主蹙起了眉头,在大堂里来回渡步,然后笑呵呵道:“好侄儿,我不能让你带她回去,这样吧,我把山庄的通关玉牌给你,你想她了,随时来看好不好?”
说完,就把一块玉牌塞到了文佑手中。
文佑略一思索,道:“伯父,我还有一事,今日你是不是让向启南去参加了蓬莱大会?还请让他放弃比武,行不行?”
庄主嘟起了嘴,道:“那可不行,听说有一个身手挺厉害的人要插手我的事,他赢了比武,肯定要跟我讨那几个女童,我青峰山庄又不能失信,只能叫向启南杀了他了。我可交代了,必须要把人杀的死透了。”
青峰山庄即立下了魁首便可索要一物的规矩,为了守诺,而宁可下杀手,可真当道貌岸然。
文佑一时急火攻心,青筋暴起。
幸而理智战胜了情绪,冷静道:“那人不能杀,你若是疼侄儿,就把向启南喊回来。”
他记得以小怜做诱饵的那晚,找到云知时,她倒在地上没有了意识。
彼时打不过,今日又如何是对手?
庄主疑惑道:“为什么不能杀?”
文佑吸了口凉气,道:“伯父有所不知,那人是个女子,且是侄儿心爱之人。正是为了侄儿,才参与此事。还请伯父放过她。”
庄主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继而怒道:“放屁!她要是为了你好,就该站在伯父这边!这女子是骗人的!你不要被她蛊惑了!”
文佑急切道:“伯父,你不能杀她!”
万寻仪深邃的看了眼他的主上,也开口道:“伯父,这个女子必须活着,她对主上特别重要,若主上出了什么事,宸妃会怨恨您的。”
这戳中了庄主在意的点,他想了会儿,道:“可是现在都这个时辰了,应该都打完了,来不及了吧。”
文佑胸腔闷痛,喉间一热,呕出了一口鲜血,执着道:“那就快一点!不管是否来得及,总要试一试!”
庄主见他呕血,宛若看到了宸妃心痛的样子,慌不择路道:“好侄儿,你别急,伯父这就去喊人传话!”
他小碎步的正欲跑出大堂,侍从急匆匆的跑来。
“禀庄主,蓬莱大会结束了!”
闻言,文佑双目渐黑,感觉天旋地转。
万寻仪担忧的握住他的手。
庄主问侍从道:“这就结束了?向启南人呐?”
侍从低头道:“向启南死了!”
庄主难以置信的推囊了他几下,“你在胡说什么呢,谁能杀得了向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