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小小的身躯微微发抖。
突然,一个身影破风而出,直直向他们袭来,云知把小怜推给于竹,迎掌而上。
两掌相击间,云知方觉低估了对方,内力不敌,后退了几步,冲于竹喊道:“快带她走!”
于竹也知情况不妙,抱着小怜就往客栈的方向狂奔。
云知戳了胸口穴位,打散腔内淤积,呕出了一口鲜血。
对方一袭黑衣,虽蒙着面,可这眉眼和鬓边的银丝她再熟悉不过了。
云知凄笑,道:“师傅,你这是干起了什么勾当?”
向启南道:“你不是我的敌手,让开。”
纵使他当初受傅琏臣所迫,做了些违背本心的事,云知仍认为师傅本是侠士,有高风亮节,有浩然胸襟。
可眼前人却铮铮的告诉她,用女童祭祀一事,与他有关!
云知抬起下巴,纤瘦的身躯笔直而倔强,她道:“是不是敌手,试一试便知。”
向启南涩着声道:“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咣——”的一声,云知用一掂大白银子,弹开了眼前的回旋镖,“你的苍溪剑呢,为何不在!”
向启南低沉道:“苍溪剑若在,你挡不了我三招。”
云知却闲闲笑道:“江湖上有传闻,苍溪剑已流入了青峰山庄,众人都猜测向启南不在了。没成想,不在了是假,做了某些人的走狗倒是真的。”
向启南狂怒,接连投出十几支镖,都被她尽数避开。
“你知道什么!我是身不由己的!”
云知,“你每每都是身不由己,杀徒儿也就罢了,什么样的身不由己能让你对一群无辜稚儿下手?傅琏臣都下狱了,谁还能威胁你?”
向启南冷冷道:“傅琏臣是完了,可我妻儿没有死!”
云知一愣,利刃擦肩而过,划破了衣裳,淌出了些涓涓血迹。
“你妻儿在哪里,青峰山庄?”
听闻青峰的层层机关天下一绝,若是能藏起两人而不被察觉,只有此处。
向启南道:“是,我完成了这些事,他们就会放了我妻儿。只差三个孩童了!”
云知从同情、无奈,转变成了愤怒,“你的妻儿是命,她们就不是命了吗!”
向启南欲绕过她去追小怜,云知闪身挡在前面,向启南道:“你自己的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也敢来管我?”
云知指着天,誓道:“但如今我要为以前造的孽赎罪,为所爱的人积德。有我在,剩下的孩子,你一个也别想碰!”
向启南嗤笑道:“你有爱的人?被你亲手害死的萧远书,还是谁?你的心狠手辣,为师远远比不上。”
他虽一直销声匿迹,但对此事洞若观火。
遗诏一事向启南是知情的,可偏偏后来遗诏成了萧远书的罪证,而后云知嫁萧远书一事闹的沸沸扬扬,他自然能猜出其中一二。
故意说出此事,是想扰乱云知的思绪,武功唯快不破,一旦乱了神绪就会落败。
云知狠狠咬了下唇,把酸楚吞进了肚子里,接住一枚回旋镖,反手向他掷去,“素闻师娘侠骨柔情,她若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想必失望透顶!”
她之前一直在躲避招式,突然反击,向启南未有避让之意,右胸猛然钝痛,深深吃了一镖。
向启南拔出带血镖刃,怒吼道:“只要她活着!失望又何妨!”
他一掌辟地,强大的肃杀之气腾地而来,云知一跃凌空,上了屋檐。
“说说看,刺史大人与青峰山庄合谋,搞了这个祭祀,要复活的人是哪位大人物?”
她并没有确定刺史参与其中,却以十分确信的口吻说了出来。如若不是,向启南必会否认,如若是,向启南必会慌张。
没成想,向启南哈哈大笑,道:“你都知道了!告诉你也无妨!他们要复活的正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先帝的宸妃!”
云知一怔,陷入沉思。宸妃不是大火中烧死了吗?还有完躯可供他们做这场祭祀?
若不是她放了那把火,也不至于有后来的局面。
说到底,竟然她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