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道:“本官能说的都说了,卷宗都给你们看了,其他无能为力。”
云知递还卷宗,道:“能说的都说了,那不能说的呢?”
知府一愣,捋了捋胡须道:“要不是看见万管事的面上,卷宗是不能给外人看的。这个案子本官自当会查,二位还请告知万管事,不必挂心。”
云知道:“大人可有对丢失孩子的父母一一询问,有没有人在掠夺孩子的歹人身上看到特殊的蛛丝马迹?”
知府道:“都是在夜里抢的孩子,穿着夜行衣蒙着面,什么都看不到。”
云知又道:“丢失的女童都是五岁,如此诡异,大人猜测作恶之人是何居心?”
知府道:“这本官哪能知道!”
他已明显不耐烦,背过身去,一副“送客”之态。
文佑冷哼了声,道:“你食民之禄,却未忧民之事,枉为知府。”
知府怒回头,指着他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文佑道:“歹人已作恶两年,你却一问三不知,从未将此事上报朝廷,但凡有一点为官仁心,也不至于一事无成。”
知府气的手指发抖:“竖子嚣张!本官是向朝廷上报过的!”
一旁的侍从扶住知府,愤愤不平道:“公子这是给我们大人泼脏水,大人确实向朝廷上报过,可未等到答复!”
文佑虽即位不久,但为熟悉政事,将三年内的奏折全部看了一遍,若折子有送到金陵城,是一定会呈上的,可他根本没有看到。
文佑正欲斥他们撒谎,云知按住他的手腕,道:“大人,韶关城现有多少五岁女童,可有记录在册,”
知府瞪着他们道:“有,但这不是你们能看的,还请回吧。”
云知略一低头道:“告辞。”
随后她顺其自然的拉着文佑的手腕走出内堂。
可还未走出大门,就听到后头内堂有东西“咣当”砸碎的声音。
“要不是看在万管事面子上,本官绝对不能饶了他们!本官怎么做事,轮得到这两个竖子教吗?”
“大人息怒,息怒……”
“……”
云知拽紧了些,加快了脚步,身边这位也不是好脾气,再不走就怕天雷勾地火,场面难以收拾了。
可文佑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牢牢拽住他的手上,毫不在意后头发生了什么。
到了外头,她停下来,道:“韶关城知府的折子,能不能直接呈到你手中,中间是否隔着几个关卡?”
文佑收回了神绪,道:“地方折子首先呈交一州刺史,再由刺史呈交朝廷,尚书府阅后送呈御书房。”
云知道:“这就对了,如果他真的呈交了,问题出在哪里?”
文佑道:“我同你想的一样。要确保抓到的女童正是五岁,还需有名册在手。名册除了知府,就只有蓬莱州刺史能看到了。”
思索间,云知突然察觉到她还牢牢抓着他的手,猛然放开,别去脸去干咳了几声,强行掩饰这股莫名的尴尬。
文佑笑道:“眼下去刺史府,还是?”
云知想了想道:“刺史府硕大,徒然去搜寻恐打草惊蛇不说,未必能有眉目。”
且未必是刺史府所为,掩护谁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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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由万寻仪出面,讨来韶关城名册一阅,她和文佑在蓬莱楼中侯着。
将五岁女童全部抄录出来后,云知敲了敲脑袋,头疼不已。
这韶关城不大,却是整个蓬莱州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五岁女童竟还有六十多个。
凶犯将对谁下手,完全毫无头绪。
文佑道:“有这么多女童,凶犯偏偏抓知府引做诱饵的那一个,定是有特殊之处的。知府应当知晓其中蹊跷。”
这样想来,知府倒也的确努力过,只是歹人过于强大,又上报无门,实在无能为力。可方才已冷言冷语的酸过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