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说详细点。” 阿坦拿烟的手,微微发抖。 上一个敢劫持布国民航的人叫木开登,十七年前犯的事。因为他的家族同沙特王族有很深的联系,所以沙特政府包庇了他。这样做招来的结果,是去年柯内莉亚带兵攻占了阿拉伯半岛时,把利雅得团团围住,让里面在缺水少粮的情况下挨了一个月的炮弹狂轰滥炸。利雅得被攻陷后,布国又通缉了所有跟他沾亲带故的阿拉伯人,查到了就没有不被枪毙的。其记仇程度,可见一斑。 虽然布国不可能把鲁鲁修这位以“布里塔尼亚”姓氏的皇室反骨仔的家谱屠一遍,却想必也不会对此善罢甘休,非把鲁鲁修的发家史好好研究一遍不可。到那个时候,他可撇不清自己养寇自重的罪责。修耐泽尔也不一定能保的了他,丞相和国防部大臣是同级的。 . “上午的时候,他从侦察营抽取了一只以海咲为首的三十人突击队,假扮成跟团游的旅客去了东京国际机场。因为印度反叛的缘故,所有前往印度的都被停飞了,于是他控制了飞行员和一些操作员管理员,劫走了一架已经停班,但原计划一小时后飞往印度的十一号航班。目前他们……刚刚起飞了十分钟。” . “哦……还好,算这小兔崽子聪明,没上头。” 听约瑟芬把话说清楚后,阿坦拿烟的手停止了颤抖。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事情还有弥补的可能。他把烟掐了,喝了口凉水压了压惊,才继续说道: “鲁鲁修知道我们的航空管制吗?” . “知道的。但他没有把空乘人员都用GEASS洗一遍。不能肯定是否有空乘人员发现本不该起飞的飞机飞了。” . “你怎么应对的?” . “我让人在值班处守着。谁来打报告说飞机给劫了,就请谁来情报部喝杯茶。” . “不错,做的很好。这样应该就没什么纰漏了才对” 习惯性的夸奖完约瑟芬,阿坦继续呷着凉白开,一边思考鲁鲁修劫机这件事到底能隐藏的多好。按理说木开登的事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机场方面神经肯定不会崩太紧。只要现在还没有露馅,等回头他们发现那么大一架飞机突然不见了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是一桩无头公案了——只要鲁鲁修有意消灭证据的话。 . “你别想太简单了。虽然现在布国没有发现飞机丢失,他们劫的可是民航啊。那么大的飞机,不可能在没人的野外迫降的,只能在机场降落。印度那边机场应该收到了我们飞机停班的通知,他们不可能让鲁鲁修顺利降落的。就算降落了,那么多目击者,回头布国查起飞机丢失事件,很容易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除非鲁鲁修把那边机场也用GEASS控制一遍。” 约瑟芬提醒道。 若被世人知道ZERO劫了布国的民航,除了他们十一区情报部要跟着倒大霉外,鲁鲁修他自己也不会好过。为了应对种花联邦可能的军事行为,布国已经增派十个装甲师来武装保卫十一区。要是鲁鲁修在这个时候戳布国的痛点,国防部恐怕会把这些部队,不计成本的用于对黑色骑士团进行围剿的吧。就算不全歼黑色骑士团,把他们打出神奈川根据地还是轻而易举的。但那时,黑色骑士团的不败神话破灭,对士气和民间支持率都是极具毁灭性的。 . “嗯……” “你有没有弄清鲁鲁修打算怎么救出爱尔娜来?武装突击么?” . “不知道。但我发现他这次在部下面前是没有戴面具的,而是穿着骚气的女装以真面目示人,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 “或许突击队员都被他用GEASS控制了。前些日子他搞□□的时候,不是用GEASS控制了好一批人么。” . “至少海咲是没有被控制的。而且海咲是见过八年前身为人质的(小鲁鲁修的。” 前些日子的黑色骑士团□□,让一大批高层摔下了马。其中10%又低能又犯事的(比如无辜的扇要)被枪毙,将近一半的低能或者犯事的被罢黜或者贬官,有能力但是犯小错的被留任查看,有能力但是犯大错的则被他下了GEASS直接心灵控制。 本来以海咲阳奉阴违,把鲁鲁修的一些话当耳旁风的罪责,是逃不脱被下GEASS控制的惩罚的。但鲁鲁修考虑到这GEASS不可逆,以后自己和爱尔娜进了一家门,他和爱尔娜,海咲在一起的时间肯定不会少。爱尔娜迟早会发现不对劲——海咲竟然对他唯命是从。那个时候,他可没法解释清这是怎么回事。 . “头大呀,这小兔崽子在搞什么……爱尔娜被尤菲挖走这些天,我们对黑色骑士团的动静的了解慢了好多。” 如果要给鲁鲁修擦屁股,那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未知数也太多。鲁鲁修会在哪里降落?会有多少人目击?鲁鲁修会不会掩饰?他会怎么掩饰?会有什么纰漏?阿坦为难的起身踱了好几圈步,期间还重新点了一支烟抽到烫手,却最后发现问题根本无解。于是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约瑟芬,得到的却是约瑟芬的一摊手。显然,她也没什么好主意。 “试着相信下鲁鲁修的善后意识?” . “你相信他吗?不,你敢相信吗?” 鲁鲁修在心思缜密,在考虑过的事情上很少出纰漏。如果换爱尔娜,肯定愿意相信鲁鲁修,愿意付出除了生命以外的所有作为筹码。可阿坦他们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系在鲁鲁修身上?就凭一句相信? . “不敢……唉。” 阿坦看了眼时钟,是早上八点。正常从东京到孟买的时间在二十个小时左右,至少在天上的这短时间里,鲁鲁修他们还不会被发现,他们还有很充足的时间思考怎么给鲁鲁修善后。 “我脑子有点累,等我喝杯咖啡再考虑这件事。” 阿坦这么说着,然后就真的去咖啡机那里冲了被热咖啡,然后悠闲的喝了起来。这种事情急也没用,磨刀不误砍柴工,保持大脑的清醒是很有必要的。 . “辛苦你了,每天都要加八个小时的班。” 看阿坦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三明治,约瑟芬歉意的和他说道。本来政府规定官员每天的上班时间是八个小时,柯内莉亚硬生生的把时间翻了一倍。弄的阿坦婚后的夫妻生活很不美满,经常只能在办公室里跟由里香恩爱,三餐也都要在办公室解决,真的是很惨。 . “还好啦。幸好提前有把爱尔娜安排进黑色骑士团这一手,否则话光分析外围人员传来的情报,每天十六个小时都不一定够。现在只要磨洋工,坐满十六个小时就行了。” 阿坦摆手表示自己一点也不介意。然后从地上捡起积压了几天没看的“十一区日报”,边呷着咖啡边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着。本来报纸里是不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的,但在四天前的报纸的头一板处,一直到一杯沸水冲出来的咖啡被喝完,他都没有移开目光。 “约瑟芬。” . “嗯?不重要的是等会儿再说,我对线着呢。” 约瑟芬沉迷游戏,阿坦就没打扰她,而是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敲敲打打搜索想要的信息。十分钟后约瑟芬双手离开手机,在阿坦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会儿白眼来缓解输游戏的郁闷后,问起了阿坦找她什么事。 “刚刚叫我干什么……喂?!你突然搞啥?” 忽然被阿坦搂进怀中,被埋到他胸前,约瑟芬感觉很不适应。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过了。自和阿坦回到十一区之后,为了避嫌,她们几乎连递交文件的时候,都要注意别蹭到对方的指间了 . “想起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是这样互相安慰的。” 阿坦说的是他刚刚穿越的那段时间。他对新的身体无所适从,刚从地窖陈了几百年的污水中被捞出来的约瑟芬也弄不清今夕是何年。那个时候他们亲密的像相依为命的姐弟一样,只是他多是被安慰的那一方。 . “啊?为什么突然说那时候?” 约瑟芬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阿坦想干嘛。她使劲戳了戳阿坦的胸肌,于是恍然大悟: “小哔崽子,你是想挑衅我说:你哪怕是男人,胸肌都比我发达吗!” 寻常的姐姐,如爱尔娜,都会一手洗面奶的绝技。能够在弟弟失意的时候施加以最好的安慰。但约瑟芬不行,她一贫如洗,和鲁鲁修一样的骨感,硬邦邦的。 . 阿坦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听了约瑟芬的玩笑,反而搂她搂的更紧了。 “那个酒店……是你干的么。” . 清晰可闻的,阿坦听见约瑟芬的呼吸变得沉重,她的身体也紧绷了起来,像是如临大敌。 . “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我能为你分担。柯内莉亚虽然命令我们加班八个小时,可我也不是一直忙碌的。至少,为了你,一整天的时间我还是抽的出来的。大不了就是挨柯内莉亚一顿骂,做个千八百字的检讨罢了。” 阿坦情真意切。虽然措辞不当,既肉麻又煽情,但约瑟芬也没劲去吐槽他了。被阿坦提起那件事她感觉难过,也就任阿坦暧昧的搂紧她了,她恰好正需要这样的温暖。 . “我也不是故意找到他的。是老妖婆想害我,她口蜜腹剑。嘴上妹妹长妹妹短的,肚子里却全是坏水。” 感觉不那么难过了,约瑟芬半睁开没有压在阿坦身上的眼睛,说起那天的事。那天她跟C.C.,也就是她口中的老妖婆,交流做人的经验,然后问C.C.是不是活成精石女开花了,啪啪会有感觉了。C.C.否认,她不信,就异想天开的想拉C.C.去酒吧猎·艳,借男人的根测试C.C.到底有没有说谎。不过C.C.对此没有兴趣,她拒绝了约瑟芬的请求,不怀好意驾轻就熟的带约瑟芬去开了间女同琴趣房。她自证清白了,然后就及时跳窗离开了那里。 然而,那间酒店不是清白的商业机构,内部是个私人的淫/乐工厂。其老板是十一区的一个基督教神父,他有变态幸癖,好收集女同然后加以幸虐待,肉体残害,甚至杀害。约瑟芬在他的秘密地窖里一眼就看到了很多块人骨,和还活着却已经和骷髅差不多的女孩。盛怒之下,她杀掉了酒店里的几乎所有人,胆大又有耐心的在神父身上动了一千多刀,最后用烈酒,床单和窗帘点燃了尚还没失去知觉,因为疼痛而像案板上的鱼一样扭动的神父。 . “忘了他吧……” . “你个混蛋,本来我都已经要忘了他的!结果你突然让我想起……” 如果是爱尔娜,这个时候必然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吧。但是约瑟芬没有,连哭腔都没有,之前仅仅不到一分钟的依偎,就让她几乎平复了心情。她在恶臭的污水中被锁了近400年,看着一同被锁进来的,奄奄一息的女人死去,到血肉干枯,最后再到骨头都失去人类残骸的样子。四百年足以让她从疯癫到平静,到最后超脱。心理承受能力之强大,全世界七十亿人,她认第二,C.C.也不敢认第一。 尽管C.C.活了四个世界线经历了三次天地大破灭,但她一直机灵的很,没吃什么大苦头。虽然世界二周目的,因为鲁鲁修暴露了她许愿瓶精的身份,不对她加以保护反而自杀殉道,导致她沦为了一段时间的许愿精瓶,可那只是简单的满足每次一个人,总计不到五个人的愿望和欲望罢了;被克洛维斯抓住,她也只是体验了各种死法。实验员检查的是她对死亡的抗性,而不是承受肉体痛苦的能力。 .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早早离开告诉我就好了。我会让适合做这种事情的人妥善处置的。你不该脏自己的手,让恶欲释放的。” . “你觉得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沦为嗜血成性的人吗?” . “我不想看到你考验自己。如果以控制住了自己,只在需要释放时释放。那么你会痛苦;如果你不加以克制,我会难过。肮脏的事有肮脏的人愿意去做,我们坐享其成,不也是很好么。” . “说是这么说的。可人毕竟不是机器,是会冲动的啊。” 感觉自己不再需要支撑了,约瑟芬轻轻的想推开了阿坦,但阿坦却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好啦,我不需要你抱抱了。别拿哄你家那位的方法哄我,没效果的。我对男人没感觉。再说,你要是让我迷恋了你的怀抱,回头你怎么跟她交代?” . “我把CODE、GEASS、你的经历还有我们的经历都和她坦白了。由里香不是爱尔娜那样占有欲强烈的妒妇,她不会计较的。” . “……!?”(警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小阿坦?你才做几个月男人,就开始想享齐人之福了!?” . “什么齐人之福?不要乱想好不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你真是被C.C.和爱尔娜弄的有些走火入魔了……啊!” 在过去她们亲密无间的时候,约瑟芬是从不会想男女之情。这些日子她看到C.C.和爱尔娜在床上的时候总是会露出很满足很幸福的样子,很是羡慕。于是本来纯洁的像初中生一样的她开始变得像女大学生一样,字里行间总是会透露出点琴瑟的味儿来。阿坦想趁这个机会好好跟约瑟芬说说的,结果才刚开口,就被约瑟芬抓了把柄,后面的话他就全都说不出来了。 . “嗯?不承认?还抵赖?这硬邦邦的是什么玩意儿?你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什么时候看上我的?看上我哪点?” . “正常生理反应,这是正常生理反应!不是恋爱信号!你是石女,我是正常男人好吧!” 阿坦羞愤的拍开约瑟芬抓他帐篷的小手。 他是真的只是想以最好的朋友的身份,让约瑟芬振作起来,才不是想让她和由里香一起成为他的翅膀。可现在被约瑟芬提了齐人之福这个词,他便因为男性的弱点而无法遏制的想入非非了起来。约瑟芬虽然没几两肉,前不凸后不翘,但颜和腿却也是女人中中上的水准。化个淡妆,搭配上西装和丝袜,她还是有那么些勾人心魄的幸感的。 . 约瑟芬仗着自己不会有感觉,疯狂调戏阿坦,在被艹的边缘得劲试探。起初阿坦很难为情,但后来想到这样能让约瑟芬开新,他也就甘愿受此羞辱。 . “呐。阿坦,你说,男女之间真的可以有男女之情以外的感情吗?” 约瑟芬闹够了,便侧躺在了阿坦结实又有弹性的肚子上逛论坛玩。在看到情感交流区的一些帖子后,她有感而发,和靠沙发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事情的阿坦问道。 “喂,问你话呢?” 阿坦没有立刻回答她,于是她抖肩撞了他一下。 . “对凡人来说,或许没有吧。就算一开始内心分的再清楚,身体也会很老实,然后会让心灵动摇。比如爱尔娜不可能喜欢我,但是那次,在军械库前,我帮她扎头发的时候,她的心跳加速的很明显,脸也红了。后来我和他说话,她答的都不利索。” . “再比如你刚刚回不自觉的勃/起?” . “说话文明一点!请称呼它为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 . “嘻嘻嘻……” . “咳。可我们毕竟都不是凡人。你先天石女,对男人没有感觉;而我呢,也算是半个假男人。还是沙耶子的时候的一些感觉至今对我都有一些影响,在舞会那种环境,我都会下意识的先看看西装革履的帅哥,而非花枝招展的女人们……” 阿坦的声音弱了下去。他现在可是大男人,承认自己时而会有些少女情怀,还是很羞耻的。但约瑟芬没在这个问题上耻笑他。 “这么久了,生理也没使我的心理变得完全男性化,这说明我以后应该也都会这样了。虽然我可能会对你有生理反应,但你要相信我心理的纯洁的。所以,我们之间,可以有不是爱情的联系。” . “的确。不过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一点都不是爱情,可友情好像也远远不止了……” . “是亲情。” . “亲情……” 家庭成员互相之间的感情状态,主要取决于生活的年代和家庭成员的地位。而在约瑟芬出生的十三世纪,亲情最好的概念便是:“有我一口吃的,便饿不死你”。但并没有现代意义上亲情那么煽情的情感交流。所以约瑟芬只能隐约明白亲情在现代是一种重要的感情,联系人与人之间的纽带。可那究竟有多重要,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不知道,尽管她正在经历。 . “就是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很亲密,比任何朋友关系都要亲密的多,但不是爱情。” . “亲情……亲情啊……” “亲情似乎是家人之间的感情。如果是家人的话……那应该就有长幼辈分……” . “嗯?” . 约瑟芬捏着下巴,很苦恼的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那样的话,你应该叫我姐姐呢,还是该叫我太太太太太(省略N个)太太太奶奶呢;我是该认你做弟弟呢,还是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