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逸道:“你们大人都是这样吗,自己比不过别人,就要从亲属上获得成就感,真是好笑。”苏絮刚才也是脑袋一热,一慌神就脱口而出了。有点郝然道:“还是以你意愿为重。”说完还是补了句:“出名要趁早,圣人说的,我发誓。” 两人还是赶在大会前一天报了名,主城设有传送点直接传至渡业大会现场,在核查时,花逸感觉自己对苏絮认知又进了一步,这大人简直不可思议。 只听苏姓大人絮絮叨叨地在那儿念:“我是带着弟弟来参赛的。从小家境贫困,爹娘早逝,剩我二人相依为命。弟弟天生聪颖,但总遭人妒忌,我又是孤身女子,多有不便。” 见检验官面色已有可怜之意,但还是说:“你们也不容易,只是按程序还是需要推举人作保身份清白的。” 苏絮加大了力度,微微撩开面巾,快速展示了疤痕,道:“我只是柔弱女子,未免遭人惦记,还自毁容貌以保周全,只求弟弟平安顺遂。”检验官望着她伤疤道:“当真烈女子也。”,又看了眼花逸,还是在犹豫。 花逸嘴角一扯,“呵”地一声刺痛了苏絮那厚重的心与脸皮。 这时,似是有人看不过眼走过来,小声对苏絮说:“楼主让我前来助你。”边塞给她一个颇有分量的包裹,向检验官低声说了些什么。 苏絮本心中不喜他们在旁看热闹,以此来打探自己虚实,但感受到包裹里金银气息,还是乐得合不拢嘴。 检验官招呼他们登记信息,苏絮答道:“我弟弟名为花逸,我……”顿了顿下,顺势翘了个兰花指,答道:“平时他们都叫我花姐儿。”花逸一字一顿:“花?姐?儿?你是又偷偷看了什么话本吗!!” 苏絮摸着他头:“叫我姐姐就好。”又不好意思说:“在星云楼看了本《我当头牌的时光》,还别说,挺好看。” 苏絮向星云楼来人示意,尔后两人步入传送阵,阵法倒是奇特,蕴气颇有大家风范。此次渡业大会是天院举办,为选拔新人而为。 天院一向被称为天才与天道宠儿的聚集地,广育英才,结业者分布在各处,宗门、朝堂、乡野,都各有一番作为;也有留在天院者领悟修行或执教。 天院独居一座山头,此次大会范围也只在山脚下,真正的天院是在山的巅峰。“天院嘛,就是要和天肩并肩。有志气!”苏絮瞎扯着,进了场地后,花逸兴致一直不高。 苏絮安慰他:“你是不是看别人都有灵宠、随从,又穿的好看,就委屈自卑了。做人要志存高远,人穷志不短。何况,我们也没那么穷。”边捂着手里的钱袋子。 早知道进来前置办几身好衣裳了,看着花逸身上的小粗布麻衣,再看看别的公子哥丝绸在身,还佩戴不菲玉佩,腰带是金;连那随从小厮袖边都是银丝。 花逸摆了摆手,阻止了苏絮的胡思乱想:“我不是在乎这个。就是这里的气息让我感觉不是很舒服。”苏絮随口说:“可能是天才相斥吧。” 说话间,又见一撮人簇拥前来。前边一小姑娘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嘴里念着:“我刚才看见一灵鹤了!在哪呢,快找快找。”不多时,就有人招呼前去,苏絮心思一动,拉着花逸就去看了热闹。 只见一小男孩头戴白色玉冠,站在灵鹤身前,周围已围着一圈人。那小女孩说道:“你就是那清羽?我是解家的解澄,你灵鹤很是可爱,我可以就近摸下吗?” 清羽本不想理睬,又觉得自己得礼貌行事,硬邦邦说了句:“谢谢,不行。”解澄小嘴一嘟,“你莫不是看不起人。”清羽奇异道:“并无此意,谁来都不行的。”又解释道:“此灵鹤一向不喜人亲近,怕会伤到你。” 解澄看他神色认真,小脸一红。“那,不摸就不摸吧。我们可以一起走。” 苏絮见画风一下转向纯情,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呆呆望着那灵鹤。灵鹤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四处张望。苏絮不自觉握紧衣袖,这世道没人认我识我,你呢,心里愈发紧张。 花逸伸手握住她衣袖:“一灵鹤罢了,我以后给你找更威风的。”想了想,又加了句:“还更长情的,只认得你,也不会忘了你。” 苏絮此时没想到,花逸日后真的帮他寻得一灵宠,确实长情专一,在她孤身一人,孑然一身时能有相伴不至寂寥无助。 “哪里来的土包子,快别挡着道了。”一尖声响起,苏絮有些愣住,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吗?”那人鄙夷地下上扫视着苏絮,碎花布围头,遮住大半脸颊,只着一身棕色粗布草鞋,周身无一配饰,旁边也是一灰溜溜的包子。 那人忙伸手挡住旁边人的眼睛,直道:“少主莫看,要污了你眼睛的。” 身边人高挑身材,一身冰蓝,眉眼细长如桃花状,轻笑,“阿乌,你不懂,瞧那明眸双瞳,分明是个容貌姣好姑娘,只是明珠蒙尘罢了。” 苏絮心觉这人不但装逼如风,还孟浪行事。牵起花逸就要走,花逸却只是瞧着那人,努了努嘴,却还是没说什么;好像感觉更不舒服了。那少主莫无寒看着二人离去,嘴角笑容却更深。 周围人越来越多,愈加吵闹起来,苏絮不想多起纷争,带着花逸只想早些寻地方歇息,便往住宿区走去。同样想法的还有清羽与解澄,二人并肩而行低声交谈,侍从紧跟其后。 “你小子,在这儿呢!”流云一个跃步而来,敲着清羽头,见后者面露不乐,脚步更轻快了。“这位是?”“解家解澄。”解澄能感到来人轻功高超,认真道。 流云点头:“解家啊。”盯着清羽漏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勾过清羽就说悄悄话,清羽看着流云,有些支吾:“我觉得,她亲近我,是为了摸我的灵鹤。”见流云一脸不可思议,又道:“我不知道怎么说她才明白,那灵鹤真的不给摸的……” 话音未落,一道笑声传来:“小兄弟,你这灵鹤当真有趣。”只见那莫无寒轻轻抚摸灵鹤,那鹤还满足地眯着眼睛。打脸来得太快,清羽有些僵硬。 流云却是目光凝重盯着莫无寒,寒阁少主竟出现在此,这渡业大会怕是不简单;只是不知还有多少人前来,又有多少人隐在暗处。 花逸走着,皱了皱眉,一把钻进苏絮怀里,苏絮惊奇,这孩子少有亲近之举。 “我感觉很不好。”苏絮凝神,此地气息太多,过于驳杂,她内力灵气不如花逸,倒是感知不出什么。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此处人多,扛着花逸就走也不是很妥当,怕他那性子也不愿意。 她目光转向了不远处清羽一行中的……灵鹤。 那灵鹤不自觉在莫无寒手下打了个喷嚏,感觉有些不妙。苏絮望着那灵鹤,心中不满,想:三姓家奴说的就是你,以后就叫你三鹤好了。 苏絮朝清羽走去,拱了拱手,理了理袖子,花逸心里一跳。 只听苏絮道:“清少爷,在下为花家传人,自幼饲养灵兽,此是我家弟弟花逸,更是深得此道。我观那灵鹤气力充沛,是为吉瑞。只是……” 清羽本就在乎那灵鹤得紧,忙道:“只是什么?”旁边几人也提起耳朵,显然很有兴趣。 “只是,如今是花好之时,又进这天院宝地,那灵鹤怕是一时心情舒畅,有纾解之意呀。”苏絮皱眉道。 清羽看她那凝重表情,顿了下,诚实遵循不懂就问的道理:“这是什么意思呢。” 苏絮咬了咬牙,狠声道:“它这是要发情了!” 灵鹤身子一僵,一圈人瞪大了眼睛,莫无寒眼皮直跳。苏絮接着说:“你这灵鹤不是素不喜人亲近吗,到了这儿,怎得不寻常了。那灵鹤,平时清冷,怎得如今这么积极,是在求欢呀!” 清羽讷讷说不出话来,想他一直追求君子之风,还不曾听过如此言语。 流云乐得在旁边看笑话,解澄是满脸通红,揪着个小手帕。莫无寒出声:“姑娘言语倒是新奇,只是,这灵鹤珍贵,姑娘还是不要胡言为好。” 苏絮眯了眯眼睛,对着灵鹤一招手,灵鹤没动静。苏絮咳了一声道:“那鹤腹下有三道浅纹,是为情爱之显,越深怕是越情动啊。”说着一拍清羽,说:“少爷不妨一验”,边将什么东西弹入他衣襟。 清羽走过去,一拨灵鹤细毛,果真有浅纹。灵鹤收到撩拨,又闻到熟悉的气味,直要往清羽身上蹭。 清羽本半信半疑,一下子退了几步远,脸色苍白。 苏絮轻声道:“少爷不必惊慌,让我这弟弟花逸用祖传秘术,可安抚舒缓,保你灵鹤幸福无忧。”说着将花逸轻轻牵上,到灵鹤前用眼光询问清羽。 清羽点了点头,苏絮将花逸抱上灵鹤,耳语:“这灵鹤能护体,你先歇息着。”边在灵鹤颈下三寸轻轻摩檫。 灵鹤顿时身体僵硬,眼珠颤动,不敢乱动;虚渊圣人每次威胁它,都会用这个动作。眼前这个人,一定是虚渊极其亲密的人! 可是又没见过,难道是虚渊那不正经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