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水库,顾名思义,是在群山包裹的狭长峡谷中连绵五里之长的大水库。□□的时代,当地百姓战天地斗,在最狭窄的地方建成一个几十米高、上百米长的拦水大坝和水电站,水电站的设备不断更新,还在发挥着余热。冬天的水位较低,水坝无需放水,故而没有夏天那样放水的澎湃和激情,水坝两旁的山岭也变得萧索可怜,实在吸引不了游客前来。但水库的鱼历来是全县人民的最爱,一些县城里钓鱼爱好者会大老远过来钓鱼。 在大坝底下,抬头看向巍峨高耸的坝体,人会显得渺小而压抑。李可一行人在坝底的路上,高声回应着坝顶的卢惠兰,因为风向的关系,估计卢惠兰也听不清楚,于是大家加快脚步,顺着楼梯向上爬去,也累得气喘吁吁。 快到坝顶,卢惠兰已经来到一个中间平台接应他们。卢惠兰一直以来都是素颜美,不着任何粉脂的脸上光洁无暇,似乎肆虐高中的粉刺痘痘都怕着她似的,未曾在她脸上留下过痕迹。卢惠兰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和两条天然的柳叶眉,她一笑,眼睛也会跟着笑,会让所有人面对她都好感度提升。今天的卢惠兰打扮与平时并没有太多改变,甚至更随意,也许是到了自己家,没有在学校那么多顾忌。 卢惠兰向大家招手,说:“你们都累了吧,上去一起欣赏风景,休息一下。” 大家陆续和她打过招呼,也有做自我介绍的,招呼完就继续往上攀登。卢惠兰一直等着走在最后的东平,像对自己的亲人一般地问:“来,把东西给我提吧,看你最辛苦了。”说完就去拿东平手上的袋子。东平摆手说:“算了,就差几步了,我提着就行。你等很久了吧?” “没呢,刚到一会儿,你爸妈不知道我也在的事情吧?” “我没有跟我爸妈说,李可他们也是才知道是你。对了,你怎么跟你爸妈说的?” “就说出去一下,中午不回家吃饭,他们也懒得管。”卢惠兰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 “走吧。”东平让卢惠兰走前面,自己跟在后面继续走楼梯。 走在他俩前面一点的李可,故意放慢脚步,想多探听点八卦,可是实在无法获得更多信息,当着卢惠兰的面又不好问什么,只好又加速跟上老大他们。 大家一起在大坝上拍了照片,又一起游山玩水了一阵,才到了一个靠水很近的大草坪,天气正好,阳光和煦,东平就把营地扎在了一棵大树下,清理完枯叶,大家开始休息吃东西,男生们负责做烧烤准备,女生们去水边洗东西。一切准备就绪,就由歌神负责点火,大家就在旁边做些辅助工作。趁着女生们四处拍照,东平专心摆弄烧烤炉的间隙,李可、秋明和老大三人以钓鱼的名义,跑到水边商量起事情来。李可把一个月前歌神和卢惠兰压马路的事情对秋明说了,秋明虽然怪两人瞒着他,但眼下确实更多的问题困扰他们,也就懒得纠结不告之仇。 三人对歌神喜欢卢惠兰是一点疑问都没有,但关键是卢惠兰到底怎么想,他们一无所知。“歌神是否表白了、卢惠兰是不是也喜欢歌神、他们是否已经暗地里在一起了?”成为三人心头三大疑问。之前见到卢惠兰在坝顶出现,只是让李可和老大确认那天他们压马路不是眼花看错,没想到卢惠兰的突然出现,反而更多的疑问接踵而至。 水库的鱼在岸边不怎么吃钩,他们没有撒饵吸引鱼来,很久都没有见有鱼上钩,饵倒会被偷吃钓,于是他们干脆不去管鱼竿,开始认真讨论问题。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智商有限,最后定出一个老套得要死的真心话大冒险的计划来。方案既定,想到东平一个人对着四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三人也就不钓鱼了,先回去填饱肚子。 野炊确实是拉近距离的好方式。冬日的暖阳下,几个男生开始着烧烤技艺大比拼,还在炭火下面埋下几个红薯,谁都饿不着。其实大家的水平有限,鸡翅烤熟了、牛肉不糊掉就已经算不错。由于是结对之旅,每当一位男生上场,结对的女生很自觉地当起了服务员,为树下打牌聊天的其他人服务,使得氛围也出奇的好。 第一个上场的自然是东平,他也不惯常做家务,所以连烧炭火都摆弄了很久才成功。现在炭火正旺,那些肉也已被女生们串好,与他实现工作流程的无缝链接,想着自己能烧出一炉好火,而李可他们钓鱼无功而返,顿觉神清气爽、功莫大焉,于是他就不自觉地小声唱起歌来,还相当地投入,也不影响与卢惠兰之间的物品传递。 卢惠兰装完一盘烤好地牛肉串拿到树下,悄悄地问李可他们:“东平平时都是这样自娱自乐的吗?” 一群人里只有李可和秋明和卢惠兰一个班,所以秋明笑着反问:“东平可是你的结对子对象,你知道他最大的本领是什么吗?” 卢惠兰想了想,不明白秋明的意思,就说:“他小学初中多跟我同学,我觉得他跟其男生都一样呀,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家东平可是我们男生宿舍公认的情歌王子,我们都叫他‘歌神’,这个你知道的吧?”秋明继续问。 这回轮到卢惠兰诧异了:“他从来不在大家面前唱歌的,从小就这样。你们叫他歌神,我一直以为是反语,以为他是五音不全。”说完,就不管几人奇怪的眼神,跑回去找东平去了。 卢惠兰的几句话暴露了很多信息。李可给了秋明一个大拇哥,然后开始小声地对大家说:“你看,我猜的不错,东平和卢惠兰其实真的只有单方面的了解,东平对卢惠兰的信息掌握很多,卢惠兰说不定根本还只把他当普通老同学罢了,很多情况不了解。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做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记住,我们得有意无意地把问题往他们身上引,让他们加深了解,能撮合他们最好,不能撮合也让东平尽快死心,安心期考,大家有什么意见?” 李可的话获得一致无声的赞同。然后又装作打牌聊天的样子,相互商量问些什么问题,怎么问才不能太过于暴露意图。几个女生对这个事情都很热心,也充满着期待,听课比在教室认真十倍,还能主动恭喜起智慧。 另一边的歌神和卢惠兰也忙得空不出手来,歌神问卢惠兰想吃什么,说刚刚第一炉他只是试试手,现在有经验了,保证好吃,决定专门给她烤。卢惠兰看着大家吃得挺开心,刚刚自己做服务员不好意思吃,现在自然也不客气,说:“你把这些都烤好了,我先尝尝,烤坏了我可不依,待会儿把你小时候的丑事都说出来。”东平得了命令,接过那些肉串和鸡翅,说:“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卢惠兰就在他旁边帮他打杂,再继续穿一些串子。她问东平:“你刚刚唱歌挺好听的,现在干嘛又不唱了。” “你不是让我认真烤肉嘛,我怕分心。”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叫你干嘛你就只干嘛,你看街上那些烤串的,都是边烤边吆喝的,你现在边烤边唱歌,相互不影响的。” 东平胆子大起来,说:“你点歌吧,算为你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