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池饮身上清爽得很,头也不疼了,也不冷了体内有股热流在细细温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这是怎么了?
池饮摸了摸自己的脸,睡一觉就好了?
他坐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守门的狱卒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了池饮的目光。
“”
池饮朝他笑了笑:“早啊,昨天晚上有谁来过吗?”
狱卒僵着脖子心想着你问我就回答啊,你可是犯人。
然而面对着池饮的笑他不知怎的就开了口:“没有这里可是大牢在陛下下令之前没人可以到这里来。”
“哦,这样。”池饮摸了摸下巴。
看来真的是梦啊。
这几天里,大理寺卿又来过几次风姚每天都在大骂池饮,隔着那么多间牢房池饮也能听得很清楚毕竟这里几乎就像个密闭的空间一样,想听不到都难。
这日风姚照例定时定点地骂他不过没听多久,就有狱卒骂骂咧咧地过去收拾了风姚一番,风姚就没了声。
没过多久,池饮没等来大理寺卿反而等来了莫景山。
彼时池饮正用地上扣下来的碎石子在墙上画画,听到动静后回头,看到是莫景山,眉梢一挑,勾起一个笑容来。
莫景山看到他,则是眼神一亮。
他还以为牢里的池饮会颓然落寞,像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无助又可怜。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池饮,手脚虽然都栓着铁链,但一点都不狼狈也不脏。
他头发散着,垂在肩头,发灰的囚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大,腰那里空荡荡的,也更显得他肤色苍白。
有种憔悴凌厉的美感。
看得莫景山喉咙一紧。
“我说,虽然只过了一天,但你们不会一直没有给他用刑吧,这是重大嫌犯的待遇吗?”莫景山死死盯着池饮,问身边带他进来的狱卒。
“这个,莫公子,他毕竟,毕竟是池将军,我们”
“什么池将军,你还当他是池将军?虽然还没定罪画押,但那不过是时间问题,你们不用刑,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松口,这种人,就应该吊起来,用那种细细的,柔韧的鞭子抽,越细的越好。”
边说,莫景山的脑子里立刻脑补出池饮双手被高高吊起,发丝凌乱挡住了大半张脸,嘴角沾着鲜红的血,身上布满一道道细细长长的鞭痕,而且衣衫破碎,狼狈不堪。
然而就算是那样,池饮的眼神依然凌厉,依然不屈从,就是那样的眼神,让莫景山越发激动。
真的好想让他露出那种表情来,只有这样,只有高高在上的池将军,才值得他折磨啊。
池饮将手里的石子随手一扔,踱步到牢门前,动作间,手脚上的铁链发出碰撞的金属声。
隔着铁门,他就站在莫景山一步之外,冲他歪了歪头:“要不,莫公子你亲自来?我看你也挺想的。”
莫景山呼吸一窒。
他嚣张,无所谓,不屑,好像此刻处于下风的地位丝毫没有让他胆怯,反而反过来挑衅。
瞬间就让莫景山想起以前自己被他欺辱被他的画面。
简直是让他愤怒又刺激。
他张大口呼吸,死死盯着他:“给我开门!”
跟着的狱卒哭丧着脸:“莫公子,不行啊,要是让李大人知道,小人可要受罚的。”
“他不是进宫去了吗,你不说我不说,谁敢说?而且我不过给他点教训,这在大牢里在寻常不过吧,你看其他牢房里的犯人,有谁像他一样的?”
那狱卒极为无奈,这大牢里也没人有他的身份啊,这池饮除夕宴上的时候才刚刚将那叛国贼给翻了,那万一这个罪名也会反转,回过头来对付他们怎么办?
所以在接到上面命令之前,他们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还不快开门?”
“这个莫公子,陛下本不让人探视,小人让您进来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您也说了只看一眼,这个,莫公子别让小人为难啊。”
“妈的,不过是是阶下囚,你害怕个屁!”莫景山破口大骂,一把将狱卒手里的长串钥匙抢了过来,就要去开锁。
池饮双手环胸靠在牢门边,看戏似的看着他们。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狱卒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元祁夏。
“太太太,太子殿下!”狱卒噗通跪了下来。
莫景山也傻了:“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元祁夏一脸怒气,风风火火地大步走近:“我不来,你想做什么?”
他一把将莫景山扯开,莫景山被拉得后退两步,被跪在地上的狱卒绊了一跤,整个人摔在地上,捂着屁股哎呦哎呦地喊。
元祁夏不理他,快步走到池饮面前上上下下地看他:“你怎么样,没事吧?”
池饮见他来,站直了身微笑着说:“没事,你来得很及时。”
元祁夏瞪他一眼,又回头瞪莫景山等人:“还不快滚?”
莫景山连忙屁滚尿流地被扶出去了。
池饮无奈:“你怎么来了,陛下让你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