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郡主,不,容静秋上辈子认识她那会儿,她已被封为容乐公主。
以亲王之女的身份得封公主,这大多并不是件荣耀的事情,往往是悲剧人生的开始。
容乐公主和亲塞北草原之王。
容静秋上辈子与金家接触甚少,与金三又不亲近,哪怕听过他与容乐公主的事,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这两人离她当时的生活都甚远,最多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
后来她嫁给了赵裕,成为了容乐公主的堂嫂,两人的来往也不多,比竟交往的圈子不同,最多的就是宴会上遇上点个头就算圆了双方的礼数。
真正与容乐公主来往密切的是她被赐下和亲圣旨之后,赵裕要拉拢当时失势的诚王爷,当然她当时没有这个政治智慧去明白赵裕所行的每一桩事背后都有什么意图,这些都是重生之后,她对往事细细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
身为年纪相当的堂嫂,又有赵裕自作主张的为她请缨,她少不得参与到和亲事务的筹备当中去,这才与容乐公主有了深交的机会。
只不过那时候的容乐公主已经不再张扬,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早年的得意与嚣张,更多的是深沉,可以整日一言不发,与她作伴,更多的是沉闷。
只要打开记忆的阀门,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记起了,那一道躲在隐蔽处看向容乐公主的目光属于谁了,呵呵,那是金三留恋的目光。
而一直追着金三跑成为京城笑话的容乐公主,却早已转开了目光,她不再天真,不再烂漫,不再执着,整个人就像出嫁离别那日身上红色的嫁衣般早早被鲜血浸透,剩下的是责任与哀寂。
那朝着皇宫方向的一拜,隔绝了她与他。
她绝决的登车而去,再不回头。
他站于城墙上看着她远去的车队,想要伸手挽留,可惜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是亲历者,看着她与他的遗憾。
她曾问过她,“会后悔吗?”
她去摇头道,“我是大安王朝的公主。”
是啊,当享受了身为皇族带来的种种特权的时候,就要有履行这样义务的觉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命运的每一次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当时很多人都说金三解脱了,可没有看过容乐公主疯狂追爱的她却只觉得这是个哀伤的故事,始于浓烈,终于离别。
她那会儿的心情久久没有平复,赵裕还耻笑她,“就你爱多愁善感,看看别人,早就转移了目标,女人喜欢的情情爱爱,其实一文不值。”
她气得有足足大半个月不理会赵裕,却也在那时被告知要参加表哥金三的婚礼,她吃惊的嘴大张可以吞进一个鸡蛋,难怪赵裕那个混蛋笑话她的伤感一文不值。
容乐公主才离开了堪堪一月,金三就要娶亲了,新娘子是大舅母金周氏娘家的侄女。
小周氏出嫁时美丽不可方物,看向金三的目光含情脉脉娇羞不已,她却从金三的眼里看到的是哀莫大于心死,一双眼睛空洞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