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山,牧家也逐渐归于沉寂。
婚房里,大红色铺天盖地,碗口粗的红烛摇曳着火光。
牧云柏摇摇晃晃地撞开了婚房的门,喝退了想跟进来伺候的小厮。关上房门后再不见半分醉态。
叶修砚端坐于床上,半阖着眸子,见到牧云柏进来便从床上跳下来,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牧云柏一屁股坐到床上,斜倚着床柱,他冷“呵”一声,“爷没跟你说过爷不想在婚礼上见着你?”
“你被逼着娶我,我也是被逼着嫁给你,同是天涯沦落人。”叶修砚含笑道。
“什么?!你居然不想嫁给我!”牧云柏一下子窜到叶修砚面前,揪住了叶修砚的领子。
“我一心向道,我想牧兄也是这么想的吧?”叶修砚脸色不变,温和地反问。
“这是你和爷称兄道弟的理由?”牧云柏的思维无比跳跃。
叶修砚一本正经地说:“牧兄多次救我性命,按照话本我该以身相许,奈何牧兄一心向道,为报牧兄救命之恩,叶某就只好当牧兄的小弟了。”
牧云柏定定地看着叶修砚的眼睛,似乎在思考他话语的合理性。半晌后他点点头,“爷准了。”
随后便倒在床上安静地睡了过去,半拉身子还在床外边。
叶修砚哭笑不得,把人全部搬到床上,脱了鞋子,扒掉外杉。期间牧云柏竟一动不动。他本来还想问问喜花是谁负责的,现在看来还是明天再说罢。
夜晚大都是叶修砚修炼的时候,今天也不例外。
别人洞房花烛夜哪有一个睡觉一个修炼的,大都是红鸾帐暖、锦被翻飞、一室旖旎。
两位新人初尝禁果,警惕性一定会降到最低,这个时候最适合搞偷袭了。
前提是两人不像叶修砚和牧云柏这样。
一把利剑从房顶而降,正冲着叶修砚的头顶。叶修砚身子一晃避开剑锋,取出霜枫剑将其打开,再一个跳跃跳到了牧云柏身旁。
牧云柏倏的眼睛一睁,鲤鱼打挺一跃从床上弹射出,手腕一甩银鞭破空而出,绞住了那个黑衣人。
叶修砚顺势而出,一剑结果了此人。
还不待两人交谈,又有两个黑衣人从房顶跳入,一句废话不说,提剑就攻向叶修砚。
叶修砚与牧云柏配合熟练,牧云柏困人,叶修砚杀人。不过片刻,这两个杀手也步了前人后尘。
牧云柏扯下杀手的面罩,面罩下却是被毁的面目全非的脸。其他两人也是如此。
叶修砚感慨道:“看来我这条命还是比较值钱的。”
牧云柏翻了个白眼,“让你走你非要来,活该。”
“这么说你知道是谁要害我?”叶修砚问。
“叶、牧、宋三家,除了城主府高家大概都想要你的命。”牧云柏随口道。
“宋家为防止叶牧两家联合,尚情有可原,牧家又是为何?”叶修砚不解。
牧云柏掀开床褥,将藏在床榻里的开关打开,一块地砖应声而开,他又将床褥复原。
“这才是第一波,”牧云柏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我要逃跑了,你呢?”
牧云柏把跑路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怎么这么可爱?叶修砚笑了笑,“小弟自然是要追随牧兄。”
“那就别废话了,快进来。”牧云柏率先走了下去,叶修砚紧随其后。
从入口进去,光亮一点点消失,脚下乃是台阶。等视野完全陷入黑暗,牧云柏拿出一枚光石,寻到墙壁上的开关,将室内的入口再次闭合。
牧云柏道:“两刻钟的时间,从这里跑到城外。”
叶修砚点头,牧云柏早已跑了起来,他急忙追过去。
地道里只有的喘息声和脚步声,两人互相追逐比赛,速度倒是快的很。还有心情闲聊几句。
叶修砚说:“牧家的反应速度不够快。”
牧云柏“呵”了一声,“听到后边的声音了没?”
嗯?叶修砚真没听到什么动静,他现在这具身体的五感并不怎么敏锐。
“牧家人多为水系灵修,擅水。”牧云柏说。
叶修砚还未明白牧云柏的意思,耳朵就已然听到声音了,扭头一看,奔涌的水流已经现了身形。
这脚下的速度竟然比刚才快了一倍有余,叶修砚拽着牧云柏死命地跑。作为一个火系灵修,叶修砚自小与水不对付。
两人站在地道出口旁,低头便见翻滚着往上爬的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