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到了还那张五万信用卡的时间,买车的次月也要开始还按揭了,每月3850元,这两项加起来并不是一个小数字,我将两条通知信息转发给了林峰,他说知道了,让我放心,我便放心。
但事实并非那么让人放心,因为新店装修也是能不动的地方尽量不动,实在看不过眼的才收拾一下,我估算着最多两万块钱打发了,只用了一礼拜就搬了进去,给人一种“将就”的感觉,林峰却说这是新的装修风格——工业风,也罢,看破不说破,他要面子,那就给他面子。
“新店店面和业务量都小了,用不了七个人,我琢磨着得裁几个人。”林峰吃完晚饭准备去酒吧前给我说着。
“是啊!养不起喽!而且七个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对面那么大的卫浴店加店长才四个人。”我附和着他。
“嗯,留三个就行了,店长、一个老店员、林浩,够了!其他人也干的时间不短了,哎!挺难开口的,让店长去谈吧!每人多发半个月工资,现在店里情况他们应该也理解。”林峰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有点惋惜。
短短两年时间不到,我就看着林峰裁了两次人、关闭了一个工作室,这意味着什么?难不成真是他爸口中的“干啥啥不成”吗?我并不愿意往这方面想,那时的自己还是一味的跟着他的思路走,反对的、意见不同的、甚至争执的每一件事,到最后都是以“妥协”而告终。
信用卡的最后还款日,我给林峰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下午三点的时候,终于来短信提示本期账单已清。心里的一块石头刚落下,又收到一条消费五万的信息提示,我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林峰在搞什么鬼?
“你干嘛了?刚还进去的钱,咋又消费了呢?”我着急的给他打电话问道。
“啊,这个月有点紧张,你也知道的,没事,我找的开店的熟人,用他的POS机倒一下,给人家拿点手续费就是了!放心吧!”林峰回答。
“桃子给我说过,这么整额、大额的消费是有风险的,你最好不要这样搞!酒吧不是开始试营业了吗?五金店也在这边开门了,就没有一点能用的钱吗?”我终于问到了最现实的东西——钱!
“五金店不是才装修完吗?那也得花钱啊!刚搬过来又没啥生意,都是一些老顾客零零碎碎的买点,卖的钱也就够人员工资!酒吧那边试营业没多久,一直在搞活动,赔本赚吆喝!会计说,开销特别大,为了酒吧能正常运转,账上的钱暂时不能动,等一切步入正轨有了盈利就可以给大家分钱了!菜不吃也都在篮子里嘛,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林峰说了一堆理由。
“那车贷呢?三天后也到时间了!”我又想起了这茬事。
“你别管了,那没多少钱,我三天后还进去就是了。”林峰似乎被我问的有点不耐烦,我就像个追债的一样。
林峰每天都一身小名牌的穿戴整齐、开着新车、夹着那唯一的奢侈品手包招摇过市,风光的表面下,竟连三千多块钱都拿不出来,真是大大的讽刺啊!
几年后,当自己真正接触到那些做生意的人,才发现,像林峰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假精致”,真是普遍存在!他们活的其实很累,明明兜里的钱只够吃得起路边摊的一碗杂酱面,却非要借钱去吃一顿西餐,为什么?因为自己那卑微的自尊不允许他在路边摊吃一碗面,他自认为那样很“跌份”,病态的心理,病态的逻辑,注定了病态的人生!
挂掉林峰的电话,我在想,女儿的奶粉钱这个月是否也没了着落?林峰画给我的那些大饼,就是把嘴吊起来,似乎都够不着,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还完信用卡的第二天,我爸妈骑着小踏板带回来一箱奶粉,一共六桶,还买了一堆我爱吃的零食。
“小丫,昨天我看果果的奶粉就剩半桶了,刚和你爸去孕婴店买了一箱,你看,还赠送了一套音乐玩具呢!呵呵······”我妈笑盈盈的拿出礼品给我看。
我有点心酸,住在娘家还要爸妈负担女儿的开支,自己没有收入,林峰又自顾不暇,我却无力改变这种现状,只一心期盼着林峰早日“扬眉吐气”。
殊不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的,哪怕这个“别人”并不是外人,但醒悟过来也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