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离沅不明白,现在的自己对慕南桀而言无非就是从前自己的一个替身。可,从前的自己本尊他都未有过半点情真意切的珍惜,现在对自己这替身如此上心,出于何故?
这念头只是在离沅心头一闪而过,被吊在悬崖上,性命攸关时刻,离沅也没那么多心思想东想西。
被慕南桀紧握的臂膀与磕到的额角生疼,可此时的求生欲望让她硬是哽住一声没吭。
须臾,一抹白色身影也扑到崖边,伸手一把拉住离沅的右臂,眼瞧着离沅的身子开始被拉着向上,离地面越来越近。
正待离沅心中有那么一丝名为希望的火光被点亮时,燕蓦似是因身负重伤,且刚经过打斗,身上伤口纷纷裂开,又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一时间身子有些脱力颤抖,忙着用短刃深插入土中,以借力继续能拉离沅上来。
燕蓦将短刃深插入土中,算是用了大力道。崖边外凸的小块土地,本就是下边悬空,土质也并不坚硬,而这短刃这么一掇,虽是暂时性起到借力作用,可从刀插入的地方开始出现裂口,“咔”的声响,三人所处的压边逐步坍塌。
这!离沅看着随之纷纷滚落的石块,心下骇然,欲哭无泪。
天要亡她!
眼见着三人皆要坠落下去,慕南桀眼疾手快,紧拽离沅的同时,即刻执起长剑欲插入峭壁山体中,可剑刃刚碰上岩壁一瞬,一排银制骨针带风从上空呼啸射来。
骨针如雨,散的均匀,为了挡住此番猛烈攻势,且护住离沅,慕南桀只得挥剑抵挡,导致时机转瞬即逝,三人继续穿过层层薄云轻雾朝崖低坠去……
悬崖上,一身着烈焰红衣的女子从暗处走出,那女子极美,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低首眺着崖下的情况,待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彻底没了动静,原本蹙起的秀美峨眉舒展开来,在她细嫩的脸蛋上扫出浅浅阴冷的笑意。
如葱细脂轻捻,淡然将余下的骨针收入锦绣囊中。
随即撩起身后衣裙,缓缓蹲下,手指轻抚崖尖平整的断裂处,杏眼闪着晶亮的银星,喃喃道:“牺牲了妹妹一条性命,却换回了三条,也算是值得。”
“娘娘,夜间崖边风大,天儿冷,咱赶紧回去吧。”一桃脸双髻青衣少女,拾着外裳披在红衣美人的肩上,“您……也要节哀呀。”
红衣美人面色淡漠,轻拍了拍少女的手,细声道:“无碍。”
美人紧了紧外袍的衣带,转过身去,笑容灿烂,让这夜空中的星子都瞬时间显得黯然无光,如同不久前身死于慕南桀剑下的那名黑衣少女,却比她美的更加绚丽不可方物,笑容绽开,看的让人心惊动魄。
“确实是该回去了。”
“嗳嗳嗳,别看了,眼珠子都要贴人家身上了!”白无常狠手弹了黑无常一个脑瓜崩。
“哎哟。”黑无常吃痛摸头,将快要贴到那红衣美女身上的眼珠子一前一后收回来,虽是面容凶悍无比可此时瞧去反倒显得滑稽的很。
“如果人家能看到你,只怕是要被你吓死。”白无常睨了那笨头笨脑的黑无常一眼。
谁知听了这话,黑无常反倒痴痴一笑:“嘿嘿,好呀,被吓死了咱就可以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