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美的男子微微垂眼,神色中似有一丝欣慰,夜行川顷刻间便有种自己无理取闹的无力感。
他缓缓抬起手来扶住自己的光洁的额间,眼神中已然褪去了那一份正锋相对,“璧伦,你当真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的与你争吵一番。”
想起他们相识的这些年,从未因为任何事情有过争执,其实夜行川多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好像只有与江玉楼吵过,那才是真正的朋友。
此时江玉楼已经缓缓转身,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兴许今后会有机会的。”
机会?
夜行川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在这一刻已然放了下来,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极了重获新生。
那久久盘踞在灵魂深处的罪恶感消失殆尽,夜行川这才明白何为庸人自扰。
他本以为江玉楼会就此跟他断了挚友的关系,方才的挑衅不过就是想让惩罚来得更猛烈一些,毕竟他背叛了两人之间的信任。
而如今,他只觉得似有一抹温暖的阳光穿过层层阴云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还是他,他们还是他们。
“呜哇……”
当江玉楼离开石屋,便见此刻的慕灵正扯着那老者的铁臂细细端详着。
“金爷,你这造型我只在科幻片里见过,是谁给你的勇气把自己改成人造人的?”慕灵的眼中放着精光,一副想要把金乌拆掉重组的架势。
只见那老者夺过了被慕灵生生扯下来的义眼,慢条斯理的装了回去,嘴里还不挺的嘟囔着,“你这丫头莫不是神志不清了,竟说些胡话。”
眼见着方才一脸不舍的丫头此刻已经与别人打得火热,江玉楼的脸色似乎划过了几分阴沉,就她这自来熟的模样,只怕今后还会招惹无数人……
江玉楼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袖中的手指轻轻一动,慕灵原本正灿烂笑着的小嘴忽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住,她的眼神当即一变,诧异而委屈的望向那迎面而来的男子。
只见江玉楼谦和有礼的来到金乌面前,“金前辈,内子失礼还望见谅。”
内子?是老婆的意思吗?
慕灵的小脸当即一红,那明亮的眼眸当即笑成了一对弯弯的月牙,看得一旁的卫白不由得翻起了白眼,怎么美不死这个混账慕想容?
金乌可从来没有被名门正派之人如此礼貌的相待过,他发出了一阵得意而沙哑的笑声,食指绕了绕自己颈间的白色小辫,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你比那江怀贤来事儿,不错,真是不错。只是如今江家的人怎么了,竟喜欢这么聒噪的小丫头?”
金乌不由得想起江家一贯的死人脸,莫非自己与世隔绝太久,江家的人已经自甘堕落了?
谁知下一秒,这老者顿时龇牙咧嘴,只见一张红色的纸片人竟是从卫白的袖子里飞了出来,气愤无比的扯着他满头的银发辫子。
慕灵阴沉着小脸鼓着腮帮子,一副他要是不肯道歉,自己就跟他没完的架势!
“所以,始终多年的鬼将金乌一直都住在我们东岳皇陵之中。”江玉楼身后的夜行川别有深意的开了口,他望着眼前早已被改成一片兵器库的中央正殿,各种散发着不详之气的冥器在暗色中发着阵阵幽光。
卫卿与卫白当即对视了一眼,手却不自觉的放在了自己腰间的配剑上,难怪他们从跨进这正殿时开始便觉得浑身不适,毕竟这些充满了邪气的冥物可是跟他们所修的灵力相克。
“小伙子,别冲动,爷爷若是要杀你们,方才早就动手了。莫非你们以为这满屋子的冥器都是摆设?”
金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要知道这皇陵之中多得是宝物,多亏了它们,自己才能造出更加强大的冥器,每一件若是流落外界,势必皆会引发一场争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