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在青徽待了半年有余,上巳节,城郊的人比往日多了些许,女子争相从深闺之中出门踏青,也想着在一日选择自己的良配。
真不知今个儿我带着一帮大男人出来作甚,映词非要趁此大好时节寻得一位姑娘,只是还把长忆带走了,说什么长忆这孩子长得水灵,说不定真能给自己找个心仪之人回来呢。
非烟硬拉着牧宁不知去了何处,我则是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着,其他的也不曾多想。
余恭的行踪被盯得很紧,荣一堂的人好不容易趁着今天探听到余恭和韩岳在城郊踏青,几乎出动了百十个杀手,黑衣蒙面,一双双眼睛都显得凌厉,在确定好余恭、韩岳的位置之后,迅速的冲出去将其包围,话都未曾说一两句,直接亮剑动手。
韩岳轻蔑一笑,边打边呵斥道:“荣一堂的人都已经开始沦落到如此了吗!不顾百姓安危贸然出手,背后偷袭!”
周围的人也懒得搭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我在远处静静看着,“阿尘去帮忙,不用惊动牧宁和映词他们。”
余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对于什么武功也不会的他,瞧着周围全是人厮打在一起,想逃出去吧可又没机会,想趁机撂倒一人帮帮忙,可他们把自己夹在中间,哪也去不了,此刻他的内心很是崩溃也很慌,生怕杀手逮到机会抽空将剑猛地往自己身上一扎,嗝儿屁了不就全完蛋了吗。
现下,这城郊除了那里,其余的地方倒也留下了些许人看戏,人群鼎沸之中,江映词本是拉着长忆在边角儿玩耍,可不知从谁的嘴里听到了有人打架,兴奋的抱起长忆就往打架的地方瞅,一看全是熟人,满脸黑线,当即就做了决定,抱着长忆继续玩去。
非烟带着牧宁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桥上,溪水缓缓流淌,两人都不曾把视线往对方的眼神看去,只是说着一堆无用的话。
非烟好奇牧宁的身世还有与我相见的过程,便询问道:“牧宁,你是怎么和你家公子认识的?你为什么要跟着沈公子呢?”
牧宁解释道:“是因为公子他人很好。”
“就这一句么,可这也不能证明你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沈公子一辈子啊?”非烟继续追问,看起来不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誓不罢休。
牧宁顿了顿,言道:“是因为公子曾救过我的命,其他的我一概不提。”
非烟似是一惊,命?她这十几年来,从未体验过快丢了自己的命是什么感受,心底也有些心疼他,可自己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年幼时被人追杀吗?”
牧宁久久不说话,默认点头应道:“算是吧。”
牧宁的伤疤就连他自己也不会提及,身为他的主子我也并不知晓,我见到他的时候浑身是伤躺在地上,周围的人全部被杀,我命人将尸体好生埋葬,谁知竟发现他还有些微弱的呼吸,便将其救起,带回府上好生照顾,他醒来不愿在忆及往日的事情,便跟在了我身边。
非烟小时候虽被豫国公送往自己的朋友家里,但她的记忆总归是美好的,相比之下,自己也要幸运许多。
牧宁瞧着天色也该回去了,对着非烟轻声道:“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