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心腹丫鬟在,含玥也算是安心不少,她叮嘱着,“若是谁问你,你也照着咱们先前定好的说,就咬死了去给姚妈妈送贺礼!”
萃寒一笑,“这个不用您教,刚刚我一进二门,就看见齐云往外走呢,他就是那么问的,我可是一字不差的回了过去!”
说起齐云,含玥脸上不禁带了点促狭的味道,这丫头恐怕还不知道人家在打她的主意吧!“齐云……你说他这个人如何?”
萃寒不明就里,皱着眉沉思道,“他?也就那样吧,毛手毛脚,冒冒失失的,嘴上从来没有把门儿的,跟了二爷这么多年,却没学着二爷的秉性……”听她这话,是丝毫不知道齐云的心思呢。
含玥不免打趣,“瞧你这样子,你还不知道吧,就是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央着世子爷向你求亲吧!”
萃寒倒茶的手不禁一顿,滚烫的茶水溢出来,差点烫了她的手。
含玥看着萃寒脸上的诧异,又兀自点了点头,笑着道,“千真万确!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打算,又怎么会与你开这种玩笑呢?庄妈妈还说,我什么时候松口了,她就找媒人下聘呢!”
在这偌大的国公府,萃寒除了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并无别的身价儿。反观齐云,庄家在国公府里根底深厚不说,他自己又是陪着薛凤潇一道长大的贴身小厮,应付薛凤潇身边的内外琐事游刃有余,算得上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他能对萃寒另眼相看,也算萃寒的福分了,最难得的是庄妈妈也是个心疼儿子的,不在乎什么门第出身,只要儿子的喜欢,她绝不多说半句话。
含玥虽然心里也有些舍不得,却也做不出为了一己之私坏人姻缘的事来,更何况是对她掏心掏肺忠心耿耿的萃寒了。“我瞧着这门亲事不错!你若没什么旁的想法我就应下来?”
“姑娘!”萃寒眉头一皱,脸上带了一丝潮红,也不知是气的还羞的,“现在哪里是说这些的时候啊……”
“迟了恐怕就耽误了你!”含玥一指头点在了萃寒的额上,轻声开解道,“在你嘴里的冒失鬼,可是旁人心里顶好的金龟婿,他日你若跟着我离府,怎知道会不会半路冒出个程咬金来?”
“该是我的,旁人抢也抢不走,他若转头就看上了别人,也不值得我许他终身!”或许是骨子里就带了些许气性,又或许是跟着含玥久了,也养出了几分傲气,萃寒说话倒不像旁的丫头一样卑躬屈膝的。
相伴多年,含玥又怎看不出这丫头的心思?
她嘴上笑道,“你不必为了我委屈你自己!日后,纵是把你和萃暖都嫁了出去,我也不怕。况且离了这国公府,自然也就少了纷扰,拿花朝那个小机灵鬼放在身边,没事儿还能解个闷呢!再说,日后我身边有夏虞,有江顺家的,都是一顶一的能干,没得浪费你们的好年华!”
萃寒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我不干,他要娶就让他等着,什么时候您是真的不愿留我了再说!”
含玥抿着嘴笑了,原来这丫头对齐云那小子也不是无心,也好,她的大丫鬟能有这样的好姻缘,也是她这个做主子的脸面。
萃寒进来本是要说买宅院的事,不成想被主子拿齐云这么一搅合倒是忘了正事,等想起来再要说时,外面却悠然传来世子爷的声音,主仆两个颇有默契的缄默下来。
薛凤潇进来看见萃寒也在,俊挺的眉宇间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打量,奈何这样的威视,却没能震慑住含玥身边的这个大丫鬟,萃寒如常向薛凤潇行了礼,便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半点没有心虚之感。
从前也没见这丫头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薛凤潇兀自在心里记了一笔。含玥对这丫头去向的解释,薛凤潇并不全信,可是又怕贸然派人去查再触了含玥的逆鳞,无奈,只得一个人瞎猜。此刻,看萃寒这丫头的架势,怕是也不可能在她嘴里问出什么来了!
薛凤潇走到含玥身边坐下,手自然而然的就搭在含玥的肚子上,手下是一阵阵不安分的扭动,也不知这小东西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含玥推开他的手,换了个姿势,不喜不怒也不说话,依旧像是在赌气一样。不过在薛凤潇看来却也比先前不冷不热的好,顾二说的对,不会闹脾气的又哪里叫女人!
“明儿,陛下去京郊的凤凰山秋猎,亲自点了我去陪着,只怕不能陪着你去家祠了!”
“那我自己去!”含玥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本就是为了应付长辈的,他去不去又能怎么的?含玥可没那么多计较,他不在更好,省的两人一起出现在人前,再让人想到先前这家伙做的蠢事!
薛凤潇目光灼灼,习惯性的扳过含玥的小下巴。
含玥看着他的眼神,忍不住往后一缩,像是想起了什么令她害怕的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有些惊慌的道,“你敢!”
薛凤潇一笑,罕见的带了点促狭的痞气,“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敢不敢的?再说,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他一边说着语无伦次又意味明显的话,一边拿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的下巴上摩挲,“你这脑袋里天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最后的这一句又带了满满的无奈,好像是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含玥可经不起他这样荤素不忌的调戏,不禁侧过脸去躲开了薛凤潇的手。她不能再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心里的羁绊越深,她越无法脱掉身上的枷锁。
“你,你明天小心些……早些回来!”
虽说知道,这是含玥为了金蝉脱壳故意说的话,薛凤潇却也高兴,他揉了揉她的鬓发,弯起嘴角,“放心吧!”
翌日一早,薛凤潇果然换了甲胄,一早就出门去了。
临走,他甚至还在她唇边落了一个吻,含玥连睫毛都不敢动一下,只装的自己还睡着。可笑他们明明是夫妻,再如何亲昵的事都做过,可这样一个吻居然也能让她嗓子干涩难耐。
等着薛凤潇出门,含玥又干巴巴的躺了近两刻钟,才扯了床边儿的铜陵,叫丫鬟进来服侍洗漱。
今儿赶上旌蛉当值,她推门进来就见含玥已然坐了起来,一手在背后轻轻的揉着腰。“少夫人何不多睡一会儿,二爷走之前还吩咐,说家祠的那边儿的事不急,让别吵了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