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里,青棠时常都呆在学府中,倒是翊淮像无心驱使一般,整日都到学府中听课,还时常将一旁的学童气哭
他对青棠的情愫自太武门那日起便成了爱意,只是青棠不知。或是青棠平日里与别人相处太过严肃,得与这样没心肝的王族相处却令她愉快,时常聊起身为王族背负的责任,却还能感同身受
几日后,两人起了玩心,翊淮带着青棠去酒楼里吃酒,只是女子在里头太引人注意,她便打扮如一个俊俏少年,带着面具,那双桃花眼才不容易将她暴露
两人去了隔间,小二便招呼了四位陪酒女子过来,个个肤白貌美
招呼一句,“两位爷好生玩着,有事便叫一下小的”
青棠未曾开口说话,两位女子自便坐下了,环着她的脊背,还以为这是个初入红尘的害羞男子
两人想伸手摘下她的面具,她左右为难,好在被翊淮打断大吼,“这是本王的侍卫,不是嫖客,放尊重了,让你们来只是陪酒”
两女子道,“是,王爷”
许久未如此酣畅,于是喝得半醉
迷糊间,见远处走来一个身型高大十分帅气的男子,他身旁侍卫指了指隔间里的自己,青棠内心惊愕,忽然正襟危坐,帽子整理后还是歪着
那是班詺,见他身着官服朝自己走来,不由得心中忐忑不安,但眼睛却难睁开
提眼看翊淮已倒在小榻上,呼呼大睡
两个陪酒的女子见班詺走过来,连忙起身到一旁站着
“做女子腻味了,想做男子尝尝鲜是吗”,班詺冷冷地问道
他没一句好话,惹恼了青棠
“府中无事,青棠两月未见小王爷,难道小王爷还能关着青棠不成?”
“为何在此?你以何身份在此?”他彻底怒了
“青棠玩耍还需身份?”
“无可救药”
环腰抱起青棠就走,也不管翊淮在此宿醉也好,醒了继续喝酒也好
陪酒的女子问杜滨道,“官爷,小王爷怎会抱着那位小爷?不会是断袖之癖吧?”
杜滨也再编不出什么理由来,只有答道,“什么小爷,那是个姑娘,小王爷的心上人”
班詺紧紧抱着青棠一刻不停,走在回府的路上,先开口道,“劝你不要玩太野了”
青棠拌嘴,“何来野不野,青棠又未嫁人”
她挣扎着想离开班詺的怀抱,脑子却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本王将你送回穿庭府”
“然后死生不复相见?”
班詺骂道,“你从未知自己错哪?若不是本王今日回府,左公说你扮了男装与翊淮同去了,被人发现你身上带了百赖毒的毒症,如何是好?”
她哑口无言,只想随意倒在哪里沉沉睡去,什么时候想醒了,再醒过来
班詺用嘴唇轻触她的眼睛,觉得她的体温有些高,又让杜滨拿了披风给她裹着,走在四处无人的静谧小巷,手臂有些酸痛,却依然舍不得放手
这两月驻守王城的确辛苦,却也不是没时间回来,只是自己暂时还不知要如何面对她
那晚,不知自己下了什么决心,有杀了她的冲动,若换做是别人,错杀便错杀吧!他心里头对此事再无底气,难不成会是爱之深恨之切?
见她与翊淮玩得不亦乐乎,心里才开始一阵醋意泛滥成灾,只是他是户长史继承者,心中哪里能有什么男女情爱
他感觉青棠已熟睡,才敢小心道,“本王珍惜姑娘,望姑娘也同样珍惜自己。太武门一事,王上都宁愿找个江湖人士,也不要朝班府里的人亲去,就该知道是如何上不得台面,江湖中人无关紧要,若是姑娘出了事情,班詺往后如何是好?”
青棠忽然开口,扬起嘴角小声道,“还叫我姑娘呢”
班詺动了春心,可这是最碰不得的东西,但都是人命凡胎,哪里又有不动的道理
杜滨找了马车赶来,班詺上了马车,始终姿势如一从未变过,只因怀里睡着青棠,他不再避讳,直至穿庭府前也才将她托付给侍女
侍女向他行礼,见了班詺怀中抱着熟睡的青棠,不由得感叹
他噤声,走路都尽量轻柔,只是风中尚留着一丝酒香,看她脸颊红晕,不自觉笑起来,心头想表达爱意的感觉愈来愈烈
“你家小姐与左公喝得多了些,青渠老爷和夫人皆在王城内,便不要回禀他们了”
“是,小王爷”
才想起来翊淮还在观翠楼,便想让杜滨去照看,“杜滨,你再去趟观翠楼,让人带翊淮到隔间休息去”
“王爷放心,已办妥了”
他似有似无地点点头,让杜滨陪他去吹吹风
一路走着也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抬手摸着下颚胡须,眉头轻皱
一会儿才问道,“杜滨,此刻我当你是好友,无任何主仆之分,问你的话便要老实说”
“王爷是想问,自己到底是何种人吧?”
班詺轻笑,杜滨不愧是杜滨
“你说,为大官,为人臣,为她感情,本王皆是何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