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雪清醒过来时,正值深夜,病房里只留着微弱的床头灯。
大脑像是被水洗过一样,一片空白。更要命的是,浑身都是痛的,身上每一处都不对劲儿,仿佛这身体只是东拼西凑起来的躯体。
她试着扭动脖子。
另一张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他脸色苍白如纸,脸上湿漉漉的,好似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眉头更是紧紧拧着,仿佛正要遭受什么酷刑。
“南驰……”嘴角溢出这两个字时,有泪从年雪眼角滑落。
记忆一涌而出,过往画面宛如无声电影。
她艰难下床,移到他身边,轻轻吻他唇角:“阿驰,我们还活着……”
病房里,静悄悄的。
她始终握住他的手,感觉他的情绪渐渐平复,她也终于累得睡了过去。
……&……
清晨,阳光洒进病房时,南驰睁开眼睛。
这个梦太长了,像是经历了一生。
他低眸一看,女孩儿的脸歪在他掌心里,正呼呼大睡。
她的脸颊异常柔软,他指尖轻轻碰了碰,触感细腻而熟悉。
他心跳微乱。
梦里的女主角,她真的存在。
“年雪……”他试着唤她的名字。
女孩儿眼睫毛颤动几下,醒来,惊喜道:“你醒了!”
……&……
病房里站满了人,都是熟悉的人。
庆嫂推着坐轮椅的南崇先,南梦婉红着眼,紧紧靠在年长卿身上。
热泪盈眶的年爸年妈,以及,一身白衣的纪怀维。
“恭喜二位。”他含笑开口:“你们创造了医学奇迹。”
南驰和年雪对视一眼,有许多问题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们甚至不知道此刻,这一切,是梦,还是现实?
接下来,纪怀维的话更是让他们困惑不已。
他说:“半年前,在一场电梯事故中,二位均受伤严重。尤其是大脑部分,几乎大面积罢工。”
“植梦疗法,是我近几年来,一直在研究的课题。由声波,电波,配合一些科技手段,精准地连接大脑深层次里的潜意识,从而激发它的运转。”
“这种治疗方法,主要针对已经进入植物人状态的患者。当然,这在之前,都还在试验阶段。”
“自二位入院以来,我们先是采用了一系列的常规治疗,比如物理疗法,高压氧治疗等等,但效果都不是很好。”
“为了刺激你们逐渐衰退的脑神经,在取得家属同意的情况下。我利用最新技术,在你们的大脑里植入了一些信息……”
话到这里,纪怀维语气稍稍起伏,听得出来,是兴奋与欣喜。
“不负众望,二位反应令人惊喜。你们坚强,勇敢,凭着微乎其微的信息刺激,一路奋力前行,最终,战胜了所有困难。”
这位年轻医生的眼里,隐隐闪着泪光:“你们胜利了!谢谢你们!”
所有的一切,都是梦一场?
南驰和年雪神色相同,迷茫,困惑,难以置信。
然而,每个人都用肯定的眼神告诉他们,就是这样!
年爸年妈再也忍不住,上前拥抱自己的女儿:“你要是再不醒来,我们就要活不下去了……”
南梦婉握紧南驰的手,笑中带泪:“臭小子,终于舍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