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傍晚。
薛忱健完身洗了个澡,又撸完了一幅半成的画时,窗外的阳光已经被染成淡金。
他很快赶到河边烧烤,寸头兄果然没来。
但作为邀约人的礼数,他自己必须得多在这儿等一会儿。
现在他就斜靠在塑料椅子上,随便点了一点吃的,慢慢看河边暮色逐渐浸染波纹,勾勒出莫奈印象派的色彩美学与纹理。
最外缘的桌子上坐了三个人。其中两个人正小心翼翼地看向薛忱的方向,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的侧脸。
“那不是小恶霸吗?”
“还真是他,他今天怎么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一直没说话,他满头黄毛,总是不耐烦地拧着眉头。
“老大?”其中一人侧过头来,明显已经有了自己的估量,眼神逐渐危险,向沉默着的那个人请示。
黄毛眼神越来越冷,却掐灭了手中的烟,吐了一口气,轻飘飘道,“愣着干嘛?难得他落单了。”
“干他!”伴随一声低喝,三个人同时起身往他那边走。
一个人每天要喝八杯水,薛忱刚想小抿一口解渴并继续拉动自己的养生进程,一张折叠桌就直接朝他脸上砸了过来。
幸好他反应迅速,微微倾身躲过攻击并顺势站了起来。
一瞬间,面前站了两个人,满脸你欠我一千万的的表情。后面还有一个人,步伐大写的拽,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上来站到最前面。
很显然不是善茬,薛忱和他们拉开距离,冷道:“你们是谁?有病?”
“你妈了个逼,装不认识老子了!”黄毛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老子退学不就是你踏马害的吗?”
他并不是能记得所有人的声音听声识人,但是根据谈话内容,薛忱很快想起了这是哪路冤家。
钟逸凡。文科班刺头,经常问人借钱不还,乱收保护费,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样样精通,但偏偏没什么威信。以前刚进校的时候还和他曾是酒肉兄弟,后来因为想要跟薛忱借一万块钱,被拒绝后翻脸了。后来多人举报他聚众赌博、打架斗殴、收保护费,被退学了。其他两个还在学校,但是站队后不太受人待见。
说明什么,即便是所谓的不良少年,也应有所为有所不为,作为“人”的品格才是评判标准。
薛忱冷笑,“我害你退学?”
明明是因为他因为欠账太多和人吵起来,打架把别人打成重伤,却反过来怪他?
其他几个人一下子被引燃了怒火,一拳往他这里砸过来。钟逸凡和两个小弟比薛忱矮一点,但是薛忱看起来很瘦,戴了副眼镜后似乎更加弱不禁风。
“我艹你妈!”装你大爷的清高!
三个人一起动了,结果薛忱把手揣在兜里,颇为平静地看着钟逸凡。
在钟逸凡看来,这种眼神里带着天然的鄙夷。
“妈的!”
眼看拳头就要砸过来,薛忱忽然一钩脚,抡起椅子两下干倒了两个小跟班。钟逸凡的拳头紧跟其后,他青筋都暴起来了。但那一拳看似生猛,实则毫无章法,完全是乱来,薛忱使巧劲儿闪过,一记掌刀已经先砍在了对方的肋骨处,屈膝重重顶向他的腹部,再然后就是前世轻车熟路的格斗技巧,很快,钟逸凡也被撂倒在了地上。
钟逸凡宛如遭受晴天霹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
轻敌了,这次败局已定。
“以后别来烦我,”薛忱冷着脸平视前方,看都没看钟逸凡一眼。
前世他虽然有学习格斗技巧,但很少有机会实践,现在终于找到用武之地。
而他刚才的动作看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其实,这具身体的力气还是太小了,远远影响了效果的发挥。不过,经过一周的适应和锻炼,终归要比他刚刚穿到这具身体里稍微灵活一点,至少适应力和协调性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