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崔道士”接受了赵夫人的邀请,第一时间就有人不怀好意地警告摩严:这个有着比牡丹还要艳丽容貌的女人,很是邪门,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见过她的男人很少能有不被她魅惑的。 摩严当然不会退缩,自己千年的阅历什么没见过?他很是自信,甚至是自负,觉得纵使再糜烂的场景在妖媚的女人也是如云烟一般不会动摇他的道心分毫。实际上,旁人的警告令他愈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前去一探究竟—— 一个生活优越,拥有绝对自由的女人,因何会堕落至此?本身就是很不正常的。更何况传闻认为此女很是邪门…… 莫非是有什么妖魔在其中作祟? 摩严一直以为都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既有了这种怀疑,他更不能坐视不理。若真有妖魔,他必定要为民除害。若没有……劝得一个放浪形骸的女人改过自新,亦是功德一件。 于是,在那个酷热难耐的傍晚,神情肃穆的摩严在长安城宵禁前骑马来到赵夫人府上。 宅院中的喧嚣便已传出了墙外,果然是极热闹的。 摩严眉头一皱,策马围绕着宅院一圈,仔仔细细地观察这、感觉着,可找到一丝一毫不属于凡人的气息。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仙人,他心中的警惕并没有因此放松。 明明是主动邀请,客人来了主人却没有出来相迎。跟随着妖娆的侍女,摩严怀着别样的心情进入了这个城中浪子们津津乐道的“销魂窝”。 广阔的庭院中央,有一戴着面纱,衣着暴露的舞姬正伴随乐声起舞。即便看不见长相,但舞姬白皙的肌肤和柔软的腰肢足以令在场的男性血脉膨胀,不安好心地在一旁起哄。 舞姬所跳之舞是寻常的胡旋舞,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这女人身上几乎衣不遮体就太伤风化了。再看周围的宾客、奴仆和侍女,全无一丝一毫的庄重之态,皆是一副轻挑的做派。 如此看来,赵夫人果然是□□至极的女人!哼,明明是一个孀居之人,居然做此低贱浪荡的行径!成何体统! 摩严不屑地在心里说道。确定舞姬身上没有妖气,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景象并不感兴趣的他旋即把注意力转移到宅院内的其余人身上。他在人群中穿梭着,仔仔细细地观察有没有人身上带着异常气息。很快一圈下来,他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问题, 摩严静静地站在角落中等待今晚的主角现身。说来奇怪,要跟一个这样的女人会面,素来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他竟在心底隐隐生出许多好奇甚至期待来。察觉到自己似乎生出异样的心思,摩严赶忙默念清心咒以为自己被迷惑。□□到第二遍是,忽闻众人一阵骚动——夜宴的主人终于粉墨登场! 赵夫人在侍女和几个纨绔子弟的簇拥下,莲步轻移地来到庭院之中—— 那妇人中等身材,穿着黛蓝色的齐胸襦裙,佐以天蓝色的半臂和月牙色披帛,浑身上下除了盘起的圆椎髻上斜插着一朵淡黄色牡丹外别无饰物,纤纤玉手上正轻摇着一把素雅的团扇。再看她仅薄施粉黛的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青春和美丽,甚至还能看出一丝丝少女的娇憨……如果不是知道此妇是放*荡的名声,恐怕谁都会摇头为之扼腕叹息:明明正直大好年华却不幸成了未亡人,从此只能心如死灰以此沉闷老气的装扮示人了,实在是天妒红颜!可惜!可惜! 想象与现实的强烈对比让见多识广的摩严也不免感到十分诧异。原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穿红挂绿、满头珠翠、浓妆艳抹的艳*妇,没想到眼前这位名声在外的赵夫人会是一身寻常富家孀妇的打扮。 然而,装扮终归只是装扮,再端庄得体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放浪不羁。 一个不怀好意的纨绔子弟不知道伏在赵夫人耳边说了句什么荤*话,引得美人和侍女们羞涩之余笑得花枝乱颤。赵夫人向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竟作势要去掐那始作俑者,紧接着二人便在庭院中上演了你追我逐的调情戏码。赵夫人一边笑一边拍手喊道:“快!快些打他!” 在场众人除摩严外,无不围成一圈跟着起哄。 摩严正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赵夫人不知何时悄然走到了他的跟前。 他们谁都无法预料,这一见会误了彼此的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