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教导贾瑚和贾琏,甚至从四太爷那里领回来的贾玙,也是存了一番私心。宁国府这一脉到他这一辈,别说是亲兄弟,就是堂兄弟也没有。有时候,人多好办事,光靠他一个人可吃不消,再说了族中有了可靠能干的子弟,对他这个族长来说也是好事。他可没兴趣一个人做牛做马养一族人。
花个半个多月,贾赦与袁氏总算将自己的府邸的奴才们收拾得差不多了,从原来的上千人到如今的二百来号人,这才把贾瑚与贾琏接了过去。而另外一边,贾珍也叫人把原先留做给族中子弟上京赶考的客院重新收拾了一番,并派了奴仆专门照看料理此中一应事务,遂将贾玙移到了那处院子里,暂居在那里就是了。
贾珍见总算是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这才撩开了手,略微悠闲了一阵子,每日都陪陪楚氏以及自己的女儿贾华。这日,贾珍正和楚氏说笑,便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隔壁府的老太太思念过重,竟是去了。“知道了。”贾珍连眼皮都懒得抬,算起来也有一个多月,确实该下手成功了。贾珍可不耐烦整天得看着一个一有空就要折腾的老太太,这才是一了百了,至于心理负担这种东西他完全没有。想当初,他初看红楼的时候还以为贾代善这一支才是嫡支,宁国府反倒是旁支,瞧贾政指挥贾珍那股子得意劲以及理所当然,尤氏这个宗妇竟是被压在了王夫人以及王熙凤之下,更别提贾蓉一干子人了,王熙凤都能随意指挥他们,并安排差事了。其中的缘故只怕还在这个贾史氏身上,当然贾珍估计也是个无能之辈,又有惜春压在荣国府当肉票,难怪呢?
贾史氏的丧事一切如仪,并未大半,就是贾赦心里也是怨恨自己的母亲害了自己的儿子不说,还打算让二房堂而皇之地夺权,抢了他的府邸。能够让贾史氏在佛堂平安终老已经是他这个做儿子最后的孝心了,至于袁氏就不要提了,不能庆祝也就罢了,而眼泪真是一滴都不流出来了,唯一哭得真心实意的大概只有贾政这一房的人了,就是王氏也忍不住泪水涟涟,老太太一死,他们是彻底没有翻身的希望,更没有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这繁华富丽的府邸的奢望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贾政他们哀哀痛苦的模样,贾赦从心底涌起来轻松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母亲的死带走了一直盘绕在他身边甚至整个荣国府的阴云,他终于能够彻底地长松一口气。
很快贾珍的三年孝期就满了,按照规矩递了折子给皇帝之后,他就开始等待着上面的意思了。皇帝接到了贾珍的奏折,笑了笑,本来他对贾珍的观感也就一般,不过是勋贵之家难得的有出息的人,念在贾代化以及长公主的情面上,他就想捡一个平安富贵点的地方让贾珍去历练历练,将履历增添些光彩,让他富贵一生就当是自己这个舅舅对外甥女的一番心意了。但是听闻了贾珍在金陵以及自己府邸上的所作所为,让皇帝换了一个目光去看待评估贾珍,整治族人奴才,兴办家学族学,打理各项事务,他确定贾珍会是一个能臣的好苗子。对于很有可能成为良臣的,且也算是小半个自家人的苗子可不能这么对待,不然的话。要知道,再好的宝剑胚子若不经过一番打磨也是成不了材的,早晚也会成为破铜烂铁,不值一提。
皇帝一边沉思,一边无意识地扣着桌案,有空缺的职位以及地方一一在脑海过目。突然间,皇帝想起了一个地方射阳县,该县的县令之位还空缺着呢?本来七品的职位调动本来不应该让皇帝劳心劳力,但是射阳县这个地方委实有些特殊。射阳县临海,常年匪类猖獗,且它与茜香国地理位置相近,是个排针列兵的好地方,但是射阳县却十分的贫瘠,不少老百姓宁可去当流民也不愿在留在这块地上了,朝廷派过去的县令不是辞官不干,就是官匪勾结,又或者是被当地的老百姓给杀了,可见当地的民风十分彪悍。朝廷上为了这个射阳县令已经吵了好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