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手机手机没了,钱也没了,刚刚来的时候就是用的手机导航来的,这下手机没了,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吴小枣一屁股坐在天桥的楼梯上,看见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走来了很多流浪汉乞丐,他们就像回家了一样,条件好一点儿的把脏衣服往地上一铺就倒头酣睡,条件不好的就只能垫个废报纸,有的连废报纸都没有。 而吴小枣看了看自己,自己可不就是连个废报纸都没有嘛。 现在一想,易达现在肯定忙得连自己不见了都不知道,更别说指望他来找自己了,肚子又饿,晚上天桥上吹得风还凉飕飕的,又不敢往全是流浪汉的天桥下面去,吴小枣鼻子一酸趴在腿上就哭了起来。 哭了会儿吴小枣又站了起来改成了边走边哭,自己又找不到路,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路旁开过的车都是一溜烟就没影了的,她只好先走着,虽然伤心欲绝但也知道自己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天桥上待着不安全。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吴小枣觉得这是她二十三年以来最惨的一天了,得知自己和心上人不能修成正果,又是被偷了钱包手机,又是迷路的,最绝望的是知道没有人会来找自己。 另一边,易达从中午没有等到她吃饭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打电话也没接,直到听说下午也没来上班的时候,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他去了企划部,刚走进来就一群女的围了了上去,十分讨好地一声一声地叫着着“副总”,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的。 他也没心情和这帮人周旋,直接推开了人群往前走,在企划部四处扫了一眼都没有发现吴小枣的身影,他走到吴小枣的办公桌看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又问了问她隔壁的同事,“她去哪儿了?” 这又是一枚他的迷妹,狗腿的样子昭然若揭,我们姑且就称呼她为‘狗腿子’,狗腿子听见他跟自己说话了,立马放下手上的工作兴奋地站了起来,微微颔首说了句“副总好”才回答他的问题“您是说小枣吗?她上午下班就出去了,没有回来。” 易达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妙,忧心忡忡地在小枣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狗腿子就像浑身粘了胶水一样的拽着椅子往易达这里移动,笑的花枝招展地继续补充道,“她啊,来这儿这么久了都不怎么跟我们说话,每天都板着一张脸,经常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现在还公然旷工,想她这种刚毕业就吃不了苦的大学生,真的不适合我们公司啊,副总。” 谁能想到笑得这么甜的一个姑娘说出来的话全是酸的呢?谁又能想到越说越起劲的狗腿子正在总裁面前diss未来总裁夫人呢?世事难料,且说且珍惜。 易达听了皱了皱眉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然后他陷入了深思,她不开心吗?为什么自己没有发觉呢?他这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真的很少陪她,今天来了这里才知道,这真的不是一个适合她待的地方,可现在的问题是人都不见了,易达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没用,心里十分烦躁。 狗腿子听他这句话,深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副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易达觉得十分心烦:“不是这个意思,就赶快回去工作。” 狗腿子拖着她的狗腿识相地退了回去。 易达揉了揉额头,满脑子都在想她去了哪里,一不小心碰到了电脑鼠标,才发现电脑是待机状态,他打开了电脑,电脑屏幕上的界面还停留在百度的界面,他点了点发现最新的几条搜索记录是:Y市哪里有算命先生?天桥下算命的老头靠不靠谱?算一次命的市价?算命先生的上班时间? 看到这个,易达赶快站了起来,冲出了企划部,到了停车场就开车往最近的一个天桥赶,他一路上都在想她为什么要算命?这让他很费解。不过他也没时间想这么多了。 他开得很快,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也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他下车在天桥附近找了一圈,除了流浪汉和流浪狗他什么也没找到,他看着这周围的环境,如果她真的来过这个地方,有多么危险她难道都不知道的吗!他实在是太着急了,又着急又生气。 没有办法,他找不到她,他走到一个流浪汉的前面,问道,“你有看见一个女生吗?二十多岁的样子。”他想了想觉得不对,“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大概这么高。”他在自己的胸口比了比。 流浪汉眯着眼睛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翻,觉得是个可以坑一笔的样子,他慢条斯理地啃了口还有灰的馒头,幽幽地说道:“是有个女的,但是嘛”他抹了抹嘴,伸出一只手摊开,“两百。” 易达二话不说拿了几张一百给他,“她往哪边走了?” 流浪汉拿着钱数了数,指了个方向,“往那边走了,看起来一副要寻死的样子,年轻人,祝你好运。” 易达顺着流浪汉指的方向一路以一种不敢开太快也不敢开太慢的速度行驶着,他的眼睛一直在两旁的人行道上寻找,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怜,这的确会很方便找人,但却把他的一整个心都提了起来,没有人才是最可怕的最危险的,他不断地在心里想,她是不是迷路了?这么黑又这么人烟稀少的路她会不会害怕?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小偷?强盗?变态…… 越想他越难受,心跳得很快,如同擂鼓,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离开他会怎样?她不见了会怎样?因为这几年来她都很乖巧听话地待在他的身边,甚至连吵架都少得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而现在自己却找不到她,难以呼吸的感觉遍布了全身,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快要把他吞噬,淹没。 抓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用力,现在已经快要到晚上九点了,仍然没有找到她,仍然没有...... 没有…… 副驾驶上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还没开口,对面就是一阵阵的哭声。 是她的声音! “你在哪儿?”易达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松了口气?也许,至少听见了声音,生气?气什么,气她让自己手足无措? 吴小枣拿着公用电话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所有难过的情绪瞬间决堤,害怕,委屈,无助和恐慌……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听见电话那头继续说,“你不要害怕,没事儿了,你说一下你周围都有什么建筑物,你在那等着,我来找你。” 她收了收哭声,看了看四周,说道,“这有一个厂房,是个三岔路口,路灯坏了几盏,有点黑,我害怕……” 易达加快了车速,说道,“别怕,你不要挂电话,我马上来。” 她抽泣着说,“你快点,我只有一个硬币,打不了多久......” 吴小枣裤子兜里的硬币还是上次坐地铁找的零钱,看到公共电话亭的时候,自己只记得他的号码,打通的那一刻,她的害怕瞬间削减一大半。 还好,没过多久他就到了这个三岔路口,他一眼就看见了孤零零站在路旁拿着公用电话抹眼泪的她,长长的呼了口气,心想,还好,总算找到了。 原本寂静得让人窒息的公路出现了两盏车灯,吴小枣转过身,她看见易达把车熄了火,下车直愣愣地向她走过来拥住她,目光是复杂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见他的眼睛泛着水光。 “你......”他几乎要把吴小枣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眼圈泛红,“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找了你很久你知不知道!” 悬着的心放下之后就是生气,他在怪她,可吴小枣觉得他怎么能怪她呢? 吴小枣一直在掉眼泪,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使出全力哭,她说,“我包被别人偷了,手机和钱都在里面,没有手机我就迷路了......”她边说边哭,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如果没有这个硬币,不能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就找不到我了?” 他把她的头捧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他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天桥底下找算命的?” 吴小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言下之意是,你怎么知道的? 易达看出了她的惊讶,淡淡地说道,“你电脑没关。” 吴小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让他帮我算一下我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可他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的包偷了,还说我们不能结婚......说什么天意难违......” 他默默地听完,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笑着说道,“他不是骗走了你的包吗?骗子的话怎么能信呢?”说完他放开她从西装的内兜里拿出一个深紫色的皮面小盒子,摆在她眼前打开,单膝跪地,“骗子的话能不能信你先嫁给我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吴小枣眼泪还没干接着眼睛又含满了水光,带着厚重的鼻音,说:“你是魔术师吗?” 他道:“不是,我买了很久了,总觉得要给你一个惊天动地的求婚,可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策划好,我也没想过会是在这样情境下...” 吴小枣这下是真的哭出了声,她一边擦眼泪一边骂他:“那这样就显得是我在逼你求婚...你这个王八蛋!” “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好好准备下次再求。”说着他就准备站起来。 吴小枣突然弯腰捧着他的头,说,“逼婚我也认了,但你不能告诉别人。”而后亲了亲他的嘴唇,易达的嘴唇很薄,挨着十分柔软,她不怎么贪婪,只是亲了一下,就准备起身。 可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他心说:我是个贪婪的人,尤其突出表现在贪恋你,还是走火入魔的那一类。 两盏车灯在地上映射出两个交叠的人影。 许久之后,吴小枣推开他说,“别亲了,亲的我都饿了。” 吴小枣心想:毕竟已经错过了两顿饭了。 易达讪讪地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破坏气氛?” 回到车上,吴小枣突然挽着他的手开口,“老公,我想吃海底捞。” 改口地太快,他内心一时有些兴奋地不知所措,只是在心里想,就凭这一声‘老公’,你想吃天上的星星月亮都可以好不! 他面不改色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吴小枣放开他的手,举着手对着月色看着戒指调皮地说道:“海底捞啊。” 他扳过她的脸,抓着她下巴狠狠地亲了一口,随后发动车子,他说:“你再叫一声,我就带你去吃海底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