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的一切还在睡梦里的宋画祠自然不知道。
直到晌午,太阳高挂,宋画祠迷蒙间才开始转醒,屏风将阳光挡了个严实,看不到多少阳光漏进来,她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夕月在外殿听到动静,连忙进屋,攒着笑意说:“王妃你总算醒了,王爷都来看你好几次了,吩咐我们给您备着膳呢!您看您是先梳洗还是先用膳。”
“现在什么时辰了?”宋画祠眯着眼睛问。
夕月笑答:“已经巳时了,还差一个时辰就到午时了。”
宋画祠点点头,略一思索道:“先洗漱吧,也不用膳了,留着肚子等吃午饭吧。”
“是,奴婢给您穿衣。”
夕月说着就要往前,可宋画祠自然不习惯有人服侍,便摆摆手推拒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夕月有些为难,却也不好违抗她的意思,便服了服身,准备退下。
“哎,对了,王爷在哪?”
“王爷在书房,您起来时,奴婢已派人去告诉王爷了。”
宋画祠心生疑惑,问道:“告诉他?告诉他干嘛?过来围观我起床吗?”
夕月被宋画祠的言辞逗笑,拿帕子掩着唇,道:“是王爷特地吩咐的,王妃您不知道,您睡着时,王爷多次过来看您,还吩咐下人在您醒之前不许进来叨扰,王爷对您的宠爱,真叫我们心生羡慕呢!”
闻言,刚穿好衣服的宋画祠双颊蓦地发烫,她转过身对着镜子,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为何染了红晕,她将心里莫名升起的热气压下,咳了咳嗓子道:“胡说什么呢?快下去吧。”
“是。”夕月的声音里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说得宋画祠心神又是一恍。
真不知道孟昭衍做这些有什么意思,平常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做做秀也就罢了,如今还在下人面前这般,是真的怕两人夫妻不实的传言传出去吗?
宋画祠暗自腹诽,被梳妆台上炫目夺人的首饰差点闪瞎了眼,她本就不是在意穿戴的人,所幸也就什么都不戴了,清汤挂面的,没了装扮,更显得清秀起来。
孟昭衍越过屏风,恰好见到宋画祠耍起性子将首饰盒乱摆一通的样子,无声笑了笑,心念着他这个王妃,还真是不拘小节。
孟昭衍站在屏风前失笑,从窗户斜漏的风吹起他高高竖起的发丝,纵然是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之人,也有其独特盎然的气质。
“你怎么什么首饰都不戴,传出去不是我王府苛待王妃了吗?”孟昭衍打趣道。
宋画祠差点儿被这一副谦谦君子的样闪瞎眼,她心里暗自嘀咕,长这么个魅惑浮生的样儿,啧啧,蓝颜祸水呐。
她刻意忽略心里那莫名发烫的地方,幽幽地叹道:“怎么可能,我是觉得这些东西太繁重了,平常那些首饰戴上去,头重脚轻的,走路都走不好,我总是担心我的脑袋受不住,掉下来砸到我。”
这在京中小姐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宋画祠却不甚习惯地抱怨起来,这在孟昭衍看来就是宋府对宋画祠向来刻薄,连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孟昭衍心里暗暗记下这一笔,眸中带光,缓缓滑动轮椅,驶向宋画祠。
他拿起梳妆台上一个发簪,抬起手说:“这根碧玉簪看着朴素些,衬得我的祠儿眉目更是好看了,既然祠儿不愿多戴,那么不妨仅用这个做些点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