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叶知谦没有着急去军营处理事务,而是单独面圣请求面见他的表姐皇后娘娘,皇上知他们姐弟二人感情不错,便亲自带他去了皇后所在的安宁宫。 皇后刚喂饱小太子,哄着睡下后,就听到皇上驾到的传报,虽然夫妻恩爱情深,但礼仪还是要遵守的,赶忙整理仪容去迎接。 皇上屏退了下人,带着叶知谦进了门。 “孝征怎么有空来看姐姐了?”看到进门来的叶知谦,皇后如是说。 叶知谦缓缓而恭敬的行了礼,回道:“不知内人可有冒犯皇后娘娘的地方,臣代她向娘娘赔礼,臣妻出身贫微,礼数若不周到,还望娘娘海涵。” 皇后眉毛一挑,有些哀怨的转向皇上,“陛下,我说孝征怎会闲来有时来看我,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皇上受到皇后的求救信号自然不会当做看不见,“孝征,何出此言?” 叶知谦也不再委婉,“臣妻昨日被皇后娘娘召进宫,回来后衣衫尽湿,发热不止,染了寒症,而臣昨日早上还见她生龙活虎,仅半日就生如此重症,臣想问问娘娘,内人昨日在皇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后冷下脸,“你还真是爱妻,可曾还记得两小无猜的亭亭佳人?我好歹是你姐姐,她向你告了什么状,你这样质问我?是说我虐待她吗?” “臣并无此意,只是想询问昨日家妻在宫里发生了何事。” 皇上见这俩姐弟都快撕起来了,出面打个圆场,“弟妹她可还好?” 叶知谦回道:“幸已退热,调养两日,应无大碍。” 已经无碍就好办,“你们姐弟虽是表亲,但自小一起长大,你姐姐是什么人,你与朕都清楚,她又怎会为难弟妹,这其中定有误会,孝征你先冷静一下。” 叶知谦自知是有点冲动了,皇上在场,自己也略失分寸,便敛了一身寒气,低头伫立一旁。 皇后仍然生气,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她自己要下池子的,又不是我逼她的,我找御医给她看病,还好车好马的要送她回去,给她的干净衣裳她也不换,这怪我咯!” “她为什么要下池子”一下就听到了重点,叶知谦平声问道。 皇后背过身不看他,犹豫了一下,“她主动要求帮我捡陛下送的玉棋子,都说了,她是主动要求的。” “棋子?再高贵的棋子能贵的过人命吗!”听到这个原因使楚镜身患寒症,叶知谦怒从心来,“娘娘身为国母,应爱民如子,臣妻纵使是主动要求,娘娘也应加以制止。” “你你,我……”皇后又急又气,有些不理智脱口道:“涟漪与你两小无猜,你一去边疆数年,她苦苦在家等你,可你呢回来没几日就跟她的小侍女搅到一起去了,你对得起她吗!” “皇后娘娘!臣与楚氏涟漪为义兄妹,即是兄妹,怎可违背伦常。”叶知谦的心头泛上一股酸涩,“涟漪妹妹已经有了好归宿,还望娘娘莫要再误会。” 皇上对叶知谦的婚事情况那是门清,但是叶知谦不能够把真相告诉任何人,否则便是欺君,这件婚事已无可挽回,哪怕再回到当时,他知道他们俩仍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皇后的神情瞬间由怒转哀,明知道事情早已无法挽回,可是无论是涟漪还是孝征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这样单纯美好的爱情却不能走到一起,她特别难过。很后悔自己身子不好,因为那段时间正在怀孕而深居养胎,如果让她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不会同意孝征的婚事。 “可是涟漪对你……” 不等皇后说完,叶知谦便打断了她,“臣与内人感情良好,夫妻和睦,得妻一人……此生足矣。” 皇后瞪大了眼睛呆看着他,“你,你!”他的这翻话,让她想起了她叔叔,叶知谦的父亲也是这样死心眼的一个人,身为大将军,功名利禄他不缺,有勇有谋,俊帅无双,如云的美女往他身边送,可他却偏偏爱上了叶知谦他母亲,一个平民孤女,‘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令人羡艳的痴情,却害了年幼的叶知谦,大将军战死沙场,叶夫人撞棺殉情,那是一场轰烈又惨烈的爱情。 当年痛哭流涕的男孩已经成长为像他父亲一样的勇猛俊帅的男人,他有了担当,有了家庭,有了要过一辈子的人,可是作为他唯一的亲人,她怕,怕那个人不足够她信任,怕那个人会背叛他,怕他的婚姻不能够圆满,怕他被辜负。 皇上拍了拍叶知谦的肩背,他是了解他的,知道这家伙是个一个死心眼,撞到南墙也会踏平走过去的人,做了决定便难以更改。皇上有点心酸,他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可他身居高位却不能赐他最好的婚姻。 叶知谦拱手作揖,“如若没有重要事情,请娘娘近日莫要招臣妻进宫,大病初愈仍需调养生息。” 皇后沉默了一下,缓缓应了一个好。 叶知谦行了礼便告退了。 皇上走到皇后旁边,轻轻拥住了她,“你定是怨朕瞒着你给孝征赐婚一事的,朕理解,你要怎么怨朕也好,只是你刚出月子不久,要注意身体情绪。” 皇后顺势窝到他怀里,“这件事我不能怨你,是我身体不好,你是为我着想,我真正怨的,是你不能像孝征一样可以一生只要一人,可是这是自私的,身为皇后,我连自私的资格都没有。” “贞儿……”皇帝抱紧了她。 他与她,儿时相识,她长他三岁,他爱粘着她,为娶她,他拼命变得优秀,坐拥江山,得美人在侧,可他却失去了承诺她一生一人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