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羽也没有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冷哼了一声,道:“西南驻防大军里尚且都是因为有了叛徒才被控制,胡阳堰这么重要的地方,守卫的士兵不在少数,且方才从密道里出来的人数便可判断那密道只怕并不是那么好走的,既如此,若说胡阳堰这头没有内应,西京人如何进得来?”
荀羽极少说这么多的话,可这话当真是说出了他们心中最为恐惧的事情。
不仅仅是西南驻防大军,就是胡阳堰都已被人控制,他们甚至可以怀疑,胡阳城也已经被人控制。
那么,他们还有谁可以信任?
可荀羽仿佛还没说够,只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少爷不妨好好想想,谁有能力一手遮天做这些事情,谁又有能力让您有来无回。”
众人一时沉默了下去,云汐不清楚前朝争端,而秦婉柔常年在边境也不清楚京城里的状况,可四个男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从皇帝下旨让夏麟觉剿匪,到他们决定夜探西南驻防大军,再到被逼入大凉山,这一环扣着一环,对方仿佛算准了他们会怎么行事。
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为了夏麟觉特意设下的陷阱。
这其中唯一的差错,大概就是叫他们遇到了胡冰心。
是谁呢?
夏麟觉勾了勾嘴角,眼底溢出了冰冷的恨意。
还能是谁?
只可能是那日朝堂之上以进为退的人,原来从那时候起,这杀意已经埋下了。
不,或许更早的时候变已经有了端倪。
夏麟觉冰冷了眉目,头一次在众人面前显露出他王者般的霸气,“他既然期望我死在这里,我便不能叫他如愿。”
荀羽闻言回头看了夏麟觉一眼,面上未露半分神色,眼中却带着些许赞赏。
这或许也是一个契机。
有些人想要杀人,哪里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涅槃,才最为可怕。
“无论如何,密道必须毁掉。”
荀羽说完,轻蔑得朝下看了去,嘴角浅浅得带着一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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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风,阴云密布,空气里透着风暴将至的压抑。
他们六人在那高地之上一直潜伏到夜色降临,也没有再看到有西京人从那密道口走出,自然也没有人从这边进入密道。
借着夜色的掩盖,荀羽当先顺着一旁漫山遍野的藤蔓向下爬去。
胡阳堰上还有巡逻的守卫在走动,只是今晚没有月光,加上这大凉山从来不曾有人闯入,便也没有人来注意这边的山崖有什么动静。
六人轻功都不错,不过片刻就已经下到那密道入口的附近。
密道口也有人值守,荀羽朝着身后的人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所有人就都伏在那藤蔓之上不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