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决定立刻出发。
巫沉他们三人还好,他们向来轻装上阵,几乎时刻都是两手空空,潇洒来去。而金华都顾不上摆那些美婢开道的臭架子,只带着侍卫急匆匆地往谭家庄赶了过去。
鹿清跟在巫沉的身后回望着留守的俏婢们,很想对金华说一声:金公子,做人得有坚持!
闻风而至的不止他们这一拨人,有不少散修已经捷足先登。
鹿清站在昨晚到过的门楼之下往里看。
谭家庄是依着一个丘陵的地形而建的。从这里恰好可以看到远处那层层叠叠的屋角飞檐。想必昔日必定是人来人往,热闹气派。
可是今日,那些青瓦白墙上四处可见暗色的血迹。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像耗子一样到处乱窜,大概是想找出关于通灵之果的线索,亦或者沾些顺手牵羊的便宜。
金华是四人之中最焦急。看到这等乱糟糟的场面,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若是真有人将那通灵之果顺手牵羊,他上哪儿去找啊!
“来人,将谭家庄全围起来。如此丧心病狂的暴行,我们岂能视而不见?”金华一脸义愤填膺。
“老夫也是这么想的!”有人从后面赶了过来。
巫沉他们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着锦袍的红脸大汉气势汹汹大步而来,而他身后,带了足有百人,明火执仗,几乎将打家劫舍□□地写在脸上。
虞季堂挪动了一下步伐,跟巫沉并肩而立,将鹿清挡在了身后。
鹿清就听见他小声跟巫沉说话,“罗毒手也来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哎,我们是留下来看戏,还是别蹚浑水?”
巫沉眉头微皱,“如此灭门手段,太过霸道阴损。我们若是不知道,那便是两说。可是知道了却抽身而退,岂不要让人嘲笑神宫弟子无能。”
虞季堂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这话,怎么听着熟悉呢?好像是我常说的,怎么今日换成你说了。”
鹿清心中好笑,她站在巫沉的身后,闻言仔细地观察着巫沉的反应。
像落叶跌落静谧的湖面,只有那么一丝轻微的联系。她只看到巫沉那排纤长鸦青的睫毛轻轻落下又抬起,不过一瞬,他眼中微微泄露的那一点嘲讽便再无迹可寻。
这个人……
鹿清对来人并没有兴趣,反而对巫沉这个下意识的反应有了兴趣。
真是挺有意思的……
她盯着巫沉发呆的时候,金华跟那个被虞季堂称为罗毒手的男人已经针锋相对了几个来回。最后大家谁也不服谁,便决定都留下来,一同查出此事的真凶。
鹿清躲在巫沉的背后打了个呵欠,感情这些人你来我往了半天,说的全是废话,大伙儿一开始都进去不也是这样的结果。
巫沉低头看了她一眼,“走吧,跟紧我。说不定这里面会有些未知的危险。”
鹿清立刻打起精神来,连连点头。
谭家庄是个传承悠久的修行家族,一花一木,一砖一瓦,处处可见家族底蕴。
这可惜如今除了他们这些外来者,连屋檐下的鸟窝都空了。只剩一些血腥冰冷的尸体到处都是。
巫沉、虞季堂、金华还有罗毒手走在最前面。巫沉并不关心那些身外之物,倒是对那些冷冰冰的尸身极为感兴趣。每一具他都停下细细检查。
金华和罗毒手知道他的厉害,两人虽然有心抢先,但是又怕错过巫沉发现的重要线索。于是暗示自己的下属先去将谭家庄围起来,将里面的人都抓出来。自己则紧跟在巫沉身边。
巫沉连翻了十多具的尸体,心中更加疑惑。“这些人的致命伤其实只有一处。”他指了指手边一个青年尸体,“一剑穿心。可是,你们再看他的身上,却有很多的伤痕,都不是致命伤,看起来像是虐杀。”
虞季堂蹲下身,查看旁边另一具尸体,“这具也是。可是这些伤痕,”他伸手在上方比划了一下,“我怎么觉得,像是被爪子抓出来的。有什么武器能弄出这样的伤痕吗?”
巫沉望向了罗毒手,“罗前辈,您可知晓是否有这样的武器?”
罗毒手背着手,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老夫并未见过。”
巫沉也不恼,只是点点头,“我昨夜在门楼处望向这里,这里尚且平静,不少门窗隐约可见光亮。并无异样。”
罗毒手两条粗眉一皱,“你昨晚来过此处?”
巫沉点点头,往山门处一指,“正是,饭后消闲,走到了门楼处。因是晚间,不便扰人清静,便转去了其他地方。”
鹿清在心中滴滴滴: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虞季堂却看了她一下。
鹿清便道,“你们昨天说那个什么果子,我们俩都怕麻烦,所以拐个弯去了其他的街上溜达。我们出来回去的时候,金公子的侍女都在楼下,她们可以作证,我们的时间只够出来遛个弯的。”
金公子其实一直让人盯着他们,自然知道巫沉所说不假,笑着接话,“罗前辈要是不信,我让侍女过来做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