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一个只会提笔作画的文人,哪里受得了被人这样狠踹,瞬间连滚带爬狼狈倒地。
出了这样的意外,堂下宾客集体哗然,有人赶紧站起来阻止,“有话好说,切莫动粗!”
也有的觉得沧生这样做不仅无错,反而还很解恨,“抄袭者确实可恶,依我看那一脚还踹得轻了!”
众人的私议声好比火鞭刀绳,狠狠抽打在魏光被沧生一脚踹裂的自尊心上,他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抓过一旁桌上的酒壶,凶狠地朝着了禅掷了过去,嘴里还怒骂道,“你毁我名声,我今天跟你拼了!”
“好家伙,有点胆量,你今天要是不拼我还瞧不起你!”沧生挽着袖子上前,半点惧色都不见,相反倒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
魏冲斗牛,作势就要冲上去,不过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了,“魏先生,冷静,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他扭头一看,发现拽住自己的人竟然是高广,被自己曾经的追捧者当面说出自取其辱四个字,魏光非但没有被劝阻到,反而更加恼羞成怒,挣出手来反手就往高广脸上砸去。
高广没想到他竟然会把气撒在自己头上,压根来不及躲闪,顿时被他一拳打得眼冒金星,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这下他可捅了篓子了,在场有几个宾客跟高广是亲朋,见他竟然敢不识好歹动手打人,一股脑冲上来将魏光按住,愤怒地将人拖了出去,即便如此魏光仍然不肯服软认错,走出老远还在骂骂咧咧,先前跟他一同前来赴宴的人见状只觉颜面尽失,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了。
“高兄,没伤到眼睛吧?”闻人越向高广询问伤势。
高广咬着牙放开捂在脸上的手,问他,“我没破相吧?”
“完好无损,”闻人越见他还有心情关心相貌,知道他没什么大碍。
“没破相就好,否则我让他姓魏的吃不了兜着走,”高广冷哼道,魏光那一拳算是彻底把他最后一点粉丝滤镜打掉了,不仅如此甚至让他成功粉转了黑。
“真是出人意料,想不到春山竟然教出这种弟子来,亏我之前还重金求过他的画,现在想想真是自己眼瞎!”
“什么样的师傅,自然就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春山几十年前就已心术不正,徒弟会这样也不足为奇。”
闻人越听着旁人的议论心绪万千,时至今日,他才知自己当初被诬陷竟是半点不冤枉,掉进泥坑染了一身泥,要怪只能怪自己不长眼。
害群之马已经被清理掉,很快宴席便恢复了正常,席间了禅将剩余五幅画都收了起来,没有在追问对应的作者是谁,关于画作的好坏也不当众评说,算是了结了今天这场闹剧。
这时闻人越反应过来,原来了禅一开场打着要收徒的幌子,只是为了引蛇出洞,而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考虑不周,否则对方大可不必替剩下的几位作者考虑,当场将画还给他们就是。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了禅说,“方才的五幅画中,有一幅山行者我十分喜欢,还请作者散席后请留步。”
闻人越面露诧异,他是当真没想到自己那副画竟然能入了禅的法眼。
半个月后,景官城。
程宇下定决心等闻人越从青州回来就试着向他表露心意,左等右等,小半个月过去却迟迟不见闻人越回来。
就在他望眼欲穿之时,高广回来了。
不过跟他同去的闻人越却没有回来,得知这个消息,同样失望的还有余婉。
如今在米粉店,除了老实干活的许浩然以外,其他人几乎都看出了余婉对闻人越有意,尤其闻二婶还处处待她亲厚,俨然已经把她看做准侄媳对待,所以大家甚至偶尔还会拿她来调笑几句。
闻人越去了青州,余婉虽然心中惦记,不过碍于情面并不好向闻家人打听消息。
但她不打听,闻二婶却三五不时会主动跟她唠叨,抱怨闻人越一去就没了消息云云,说话的态度很明显是对自己人才有的。
这种情况下,余婉的失望之情来得比程宇的光明正大,起码她没有遮掩的顾忌。
“这是闻远山托我给你们带的信,具体情况他应该在信里交代过了,我就不必多说了,”高广是昨天回来的,休整了一夜现在仍然有些疲惫,懒洋洋地扇着扇子说。
“闻大哥当真还在青州?”程宇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他还在青州办事,短期内恐怕是没空回来的,你都问了三遍了,耳背是不是?”高广没好气地说。
程宇憋闷地说,“闻大哥走之前可没有说过有什么要紧事要办,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有些冲,甚至对高广有了些敌意,似乎在怀疑高广是故意骗他出去坑他的。
高广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好气道,“你小子什么眼神,难不成还以为我把他吃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