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银率先钻入结界,抄起苗刀就往前奔,身后忽然有人搭住他的肩膀,往回拉扯:“你想要抢先取出狸猫的内丹吗?”
季无银回头,见到一个短须黑肤的中年男人,手持短斧,瞪视着他:“你别忘了是我们兄弟,是血沙帮放过你,洞里的好处你别妄想了!”
“挨个子,你就守在洞外,等我们去剿灭了洞里的狸猫,到时会分你一两银子的。”另一个持剑的男人笑道。
“没错!没错!”更多的帮众钻了进来,用手拨开季无银,不屑地嚷嚷:“让开!”
季无银握紧手中的苗刀,但见血沙帮人多势众,自己寡不敌众,只能忍气吞声走向洞外,忽然间洞口的八只纸鹤聚向一点,破开的洞口收缩不见,他吃了一惊,心想难道洛河书生的修为不够,支撑不住了?
同时,后方也鼓噪起来,走在最前的短须男人额头一痛,如同撞在了一面铁壁上,他伸手摸去,一圈圈光纹从手掌中心向外扩散,淡黄的光晕接天连地,千里相衔。
此时此地,他们仍在结界之外!
季无银和血沙帮帮众愕然四顾,拼命用刀柄锤击四面结界,但寻常的兵刃根本破坏不了结界壁垒分毫,在封闭的结界之内,他们犹如困兽,茫茫然不知所措。
季无银骂道:“书生,这是怎么子一回事?”
书生微微欠身:“只是小生请诸位进笼里等候片刻,尝尝笼中困兽的滋味。”
“你个龟儿子!”季无银举刀往书生砸去,刀锋撞在结界上又被震回,“这群狸猫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投敌叛变!”
书生微微一笑:“我并未宣誓效忠,何来叛变直说,之前与你们一道,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我为你们破阵,你们为我捉妖,各取所需。只是如今,我的目的不同了。”
“狸猫们除了内丹,还有什么能让你垂涎!”季无银拼命挥刀,企图砸破困住自己的结界。
书生摇头:“你也太小瞧小生了。小生所追寻的是酣畅淋漓的笔锋和十里飘香的浓墨,而不是沾满血腥的内丹和散出恶臭的钱币。”
“兄弟们,咱们合力劈斩这堵光墙!”短须男人忽然喝道。他在季无银的劈斩之中察觉了朝外的这面结界与其余三面不同,这一面并不如南宫山结界坚固,仅仅在季无银的劈砍下就抖动不定,显然这一面结界是书生所设,以他一人之力定然不及南宫山积蓄千年的灵气,不消片刻,结界就将禁不住劈斩而破裂。
帮众们不明其中道理,但却谨遵男人号令,合力劈斩朝外的一面结界,果然众人一齐劈下,光墙就猛烈颤动起来。
书生冷哼一声:“原是好好待着,我就不为难你们。你们却要找死,那就别怪书生不识圣贤大哲,不得已以不祥之器,镇诸方恶徒!”他判官笔往腰间一插,双手平伸,掌心上托,食指与中指互结,四支手指成“十”字交叠,“我可不是那些天真的狸猫,也不是满口仁义的焚阳宗弟子!”
八只纸鹤突然闪耀出璀璨的白光,如浴火般燃烧,在耀目的白光中伸展出白炎的双翅,盘旋着冲下,羽翅如利刀般从一个个帮众身上切过,鲜血在逼仄的结界内飞溅,哀嚎在结界内反复震荡。
帮众们意识到纸鹤的威力,挥刀抵挡,三只白鹤在利刃之下断成两截,变回白纸。
书生喘着粗气,额头布满了汗珠,之前所施展的鹤羽之阵耗尽了他的灵气。他深深吸气,转身叫道:“你们快去杀了弓箭手!灵阵破了,你们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