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个月重新站到帝都的土地上,迎面就吸了一口霾。何姜不由得感叹,还是滇南那的空气好。
“姜姜。”
唐夗开着公司配的车在等她,俊郎的青年,穿着休闲的连帽衫,看上去就像朝气蓬勃的大学生。
何姜上了车,车里头很干净,隐隐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你换香氛了?”
平常车里总是沾着一些沉水香的味道,闻着宁心宁神。可现在车里若有若无的是另外一股味道。
唐夗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温良:“是啊,这是我前些时间去成动白马寺求来的一味香,能缓解疲劳,改善内腑。怎么样,好闻吗。”
何姜闭上眼细细感受萦绕在周围的香:“嗯,很舒服。”
唐夗此刻的眼中才有了几分实的笑意,启动车辆而去。
何姜在原来那个酒店的房已经退了,现下只能重新找个酒店办理入住。
“姜姜去我那住一晚吧,我们家有俩个卧室。”唐夗的眼中试探之色更甚。
何姜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让酒店前台划走。
“不行,阿夗。我怕吓到你。”
她一只手抚上唐夗握紧的拳头,安抚性十足地拍了拍,“你知道的,我最不想你们看见我那个样子。”
唐夗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心为了他着想,心中酸涩异常,还得装着说:“不是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是不是拍戏太累了。”
何姜轻轻摇了摇头,拿着房卡走向电梯。唐夗也跟在一边默默地走着。
她始终不愿多说什么,微微低着头,唐夗看不到她的表情。
临进门前,何姜终于把头抬起,肉眼可见的泪痕挂在脸上,唐夗的心一揪。
她自嘲一笑:“反正也没多少年可活了,不如趁着还有能力的时候多拍点戏,不至于死了都没人记得。”
“姜姜!你不要说这种话!”唐夗伸手拽住何姜,这一拽才发现,原来何姜的手臂已经这么细了,细到他轻而易举就能握住,反倒有了几分不真实。
她不该是这样消极无望的模样,她应该是最璀璨的那个月亮。
何姜笑得有些勉强,但看得出她在尽力安抚唐夗:“阿夗,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现在我就盼望着在……在走之前,能看着你们好好的,就够了。”
……
帝都的午夜,在寂静中喧嚣。唐夗开着车在环城路上飞快地开着,他的脚死死地踩着油门,恨不得飞出去。
脑海中疯狂地回忆起何姜的脸、何姜的话和何姜不堪一折的手臂。
在车即将撞上护栏时,他踩下了刹车。
他趴在方向盘上拼命地喘着气。
良久,他取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
“喂,阿主一个人单独回帝都了。”
对面显然愣了一下:“阿主怎么这个时候回帝都了,你赶紧打听清楚阿主回去的原因,并确定阿主什么时候回滇南。。”
唐夗揉了揉眉心,仰躺在车椅上:“掌识放心,阿主明天晚上就会赶回去。只是我今天看阿主的状态很不对劲,一直在说什么大限将至,我担心她会有事。”
四掌识冷哼一声:“那也不是你一个混种担心的事,好了,记得随时和我汇报。”
唐夗咽下所有不满,归结的喉咙里滚了两滚,最终忍着没有骂出声,而是狠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在空旷的夜里发出刺耳的鸣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