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1 / 2)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首页

夜晚的荒郊野岭,廖无人烟。

马车碾过沙石时发出的急促声响在此刻显得特别清晰,打破了原先的死寂。

深色的车厢任由两匹奋力奔跑的骏马牵动着,在崎岖的路径中摇晃前行。藏蓝色的车帘迎风晃荡,车厢内隐约还传出了细语声。

诡异的是,车夫座上却空无一人。

模样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从车内朝马车后方看了一眼,回头一脸担忧地朝白行歌说:“公子,他们快追上来了。”

白行歌漂亮的狐狸眼轻轻一眨:“不急。”

马车剧烈的晃动并未影响他端雅的仪态,他穿着一袭白衣坐在原处,墨色的长发不见丝毫凌乱。如同他此时的神态那般,气定神闲。

怎么可能不急?

车夫被那些追兵给无情杀害,失去了控制的车子不知正奔向何处。而紧随其后的追兵气势汹汹,阿竹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快跳出胸膛了,只能紧紧将包袱抱在怀里掩饰自己的慌张,竹青色的衣衫也因为他的动作而多了些许皱褶。

同时也不能理解为何白行歌还能如此冷静。

阿竹从小就跟在白行歌身边伺候着他的起居,多少对他的身份与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能力有一定的了解,却也不觉得如今的情况,是烧烧符或是做个法就能够解决的。

车子在无人的山岭中像无头苍蝇那般混乱前行,径道两旁的枝丫与车厢不断擦过,发出了令人感到焦虑的声音。可是车子内的人似乎并没发现,被夜色遮掩的前方就是断崖。

眼看着横冲直撞的车子就要冲下悬崖,不知缘何,领头的两匹马像是在这一刻突然被人拉住了缰绳那般,受惊似的鸣叫后急匆匆停下。

奈何车子的冲力太大,马儿虽是及时刹住了步子,可身后的车厢却被重重甩开。

拴住了马儿与车厢连接的绳带猛地断开,暗色的车子就这样重重地从断崖处摔落,磕磕绊绊地没入浓厚的雾霭之中。

几乎可以想象,车内的人这般摔下去,怕是要变成肉饼。

马匹无措地在悬崖边缘踏步,追逐着车子的人马也在此时赶到。

他们穿着相同款式的暗绿色锦衣,领头表情最为严肃狠戾的那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站在悬崖边盯着车厢落下的地方迟迟没有动作。

借着深沉的夜色与浓厚的迷雾,悬崖下方的情况极好地被掩藏了起来,让人看不出底下人的生死状态。

半响,他才冷声下令:“给我搜!”

其余尚在马上的人动作整齐地翻身落地,遵从命令一声不吭地就往左右两旁的林子里深入搜查。

凉风冽冽,一时间,衣摆与草木摩擦的声响不断。下令之人负手站在悬崖边,阴鸷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望不见底的深渊。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派出去的人才又从林子内走出。

“报,并未搜到任何人的踪迹!”

预料之中的消息。

身后的人复又询问:“大人可需要我们到这断崖下方搜查?”

“不必了。”负手的人冷声说道,“下山的这段时间,足以让他逃离。”

身后的人应了一声,神情却难免露出了几分好奇与迟疑。

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不死也得半残,他们的大人又是如何确定对方还能有逃离的能力?

当然,他们的队长并不会对疑问做出回答,而他们也不敢真的问出口。领头之人站在原处,又深深地凝视深渊一眼,眼里闪过了浅淡的讥讽。

死是不可能的。

在场的人怕是都死了,也轮不到他们朔国的国师白行歌。

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在确定暂时找不到想找的人后便直接离去。只是那领头的人心狠手辣至极,离开前还不忘了拔刀将落单的两匹马给杀死。

直到周围的风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不再能察觉到从那群人身上传来的气息动荡,那道白色的,如谪仙一般的身影才从边上的树丛后缓缓走出。

白行歌将手里的扇子轻轻抵在嘴边,眸光落在血泊中的两匹马儿身上,若有所思。

阿竹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深棕色的头发软绵绵地贴在他脸颊边,杏仁一样的眼睛里装满了惊魂未定。

然毕竟是跟在白行歌身边许久的人,他很快就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转身朝黑暗中模糊不清的两道人影弯腰:“多谢两位大哥。”

完全没有他外表模样该表现出的软弱。

藏于暗处的,正是此趟陪同白行歌出行的两名影卫。方才他与白行歌在车厢里,正是借了这两位功夫了得的影卫相助,才能在不叫那些锦衣发现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逃出,在车子落下悬崖之前藏于树林之内。

至于为何那些人搜了一圈都没能将他们发现……

阿竹回头时,正好见到白行歌刚烧完一些东西,正对着空气温柔浅笑,轻语说着答谢。

这种事,阿竹已经习惯了。

作为朔国的国师,白行歌具备着常人所没有的,可以与鬼灵沟通的能力。他在五岁前就被朔国前任国师于城中相中,见他孤苦无依便将他接入宫中当成未来国师教养。

而白行歌确实也没有让宫里的人失望。他双眼天生能见鬼神,从小就能毫无障碍地与他们沟通。甚至如若他有这份心思,还能役使鬼灵替他办事,同时更是拥有出色的卜算能力,未满十岁就已被先皇正式册封为朔国大国师。

最要紧的是,他还是极其罕见的天佑之子。曾有人因嫉妒他的这份荣誉,也有他国奸细害怕他的存在会影响朔国国运,让它变得更加强盛从而威胁到自己的国家,想趁他成长起来之前将他处理掉。

然而这些刺杀行动无一次成功。每回当有人想对白行歌不利时,那人总会在临门一脚出差错。或者人明明都已经到白行歌面前了,总能飞来些横祸,到最后死伤的那个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