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吴王周伉是藩王中最富有的,那么代王周桢便是军力最强大的,山西兵卒素来勇猛,战力强悍,经过数代积攒,代王府拥有着一支三千人的重甲骑兵,全身上下武装到了牙齿,一旦投入战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这天下午,数骑从长安而来,进入了代王府,传旨太监表明来意,随后就被丢在房间里等待。
王府内苑,零星种着几棵树,看着十分简陋,但守卫森严。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佩刀甲士,面目冷硬,气势森严。
宽大的书房内,代王周桢抽出一把新制的长刀,手指抚过刀身,森冷锋利,表面隐隐泛起青纹。
“匈奴攻克松州后,一路南下,已经打到了潼关,高洪年领兵六万拒敌,遭到匈奴日夜攻打,勉力支撑!”
说话的是代王府长史余志畴,从四品官,总管王府内务,是周祯亲信中的亲信:“长安城中还有八万禁军,由信国公韩炳业掌管,那是他的立身之本,绝不会增援潼关,所以朝廷才会下旨,令诸王抵御匈奴!”
周祯冷哼:“赵守庭也是一员良将,若非朝廷胡乱插手,怎会致使松州沦陷?韩炳业实乃国贼,该杀!”
他猛然合上刀,重重砸在桌子上。
余志畴早就习惯了王爷的脾气,不紧不慢道:“匈奴此次南下,攻城克地,无往不胜,高洪年虽占据潼关之险,但独木难支,恐怕不能长久,一旦匈奴攻破潼关,便会兵临长安,大乱将至!”
“那不是正好?”
周祯猛然攥紧手掌:“若真到了那时,本王便以勤王之名,挥师北上,这天下,便如同囊中之物,探手可取!”
余志畴呆板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一丝笑容,朝他深深一躬:“愿王爷一举功成,方不负百年隐忍!”
周祯哈哈大笑,伸手扶起他:“必与先生同享富贵!”
“那这传旨之人?”
“就说本王病了,不见!”
打歪主意的藩王不是一两个,朝廷一共发了八道圣旨,却没有一个藩王肯出兵,全都找理由推脱了。
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朝廷此次可谓是颜面尽失!
天山,位于北地草原,巍峨耸立,高不可测,一直被牧民视为神山。
自古以来,关于天山的神话传说有很多,其中最著名的当属西王母的瑶池仙境,就在天山之上。
只是传闻虽好,但从未有人真正上去过,自然也就无法知道真假。
密林雪岭中,生长着许多野柳树,还有丛丛簇簇的刺槐,它们个子不高,却均显得古老而苍劲,使人无法估算它们的年龄。
树林间,一群游荡的鹿群在悠闲觅食,或奔跑,或徘徊,野趣浓烈,生态优美。
突然嗖的一声锐响,一只成年公鹿被射翻在地,身体抽搐挣扎。
这一变故立即引起了鹿群的恐慌,纷纷四散奔逃。
十几个匈奴人策马奔来,其中一人下马捡起野鹿,脸上的笑容刚刚酝酿开来,便陡然凝固。
一支短箭贯穿了他的脖子,鲜血从嘴里涌出,他张着嘴,徒劳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周围雪地里,突然跳出数十人,悍然杀向毫无防备的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