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时晴时阴,百官已在永蔚台前等候,观天象异常,心中窦然犯嘀咕,又在这庄严肃穆间不敢言语,永宪帝就在永蔚台上坐着,他们连眼神交汇也是不敢。
只听遥遥来报:“景阳公主已至。”
就见一火红身影出现,周身贵气,面色如玉,虽不大看得清,可想来亦是同先皇后一般,可谓一代佳人。有外邦人士不通礼仪,忍不住勾头多看了几眼。
她行至永蔚台,先是对着永宪帝行了个礼。刚站起身,就听得侍官道:
“我大雍王女,衔璇玑 ,降盛世。
蕙质高洁乾坤颂,腹中诗文日月明。
今岁已及笄,万国来贺,
光耀在芳居。
祝愿千秋好,岁岁映阳昭。
……
这贺词实在长,唐翎听得有些走神,刚回过神来就听得祭司说道:
“礼至戴簪,长辈授仪。”
她瞧见一嬷嬷端着漆盘走到她身边,阎渡川也走上永蔚台,行至她身畔。面色难得的拘谨认真。
他不看唐翎,只拿过凤簪,正正经经地往她头上戴去。她姿容甚美,凤簪戴上之后,更是夺人心魄。阎渡川一向知道唐翎是美的,但他从不以为意。可今日才有些察觉到,这孩子早在不经意间,竟能让他情绪被牵动。
在众人听不见看不见的角度里,他低声说得认真:“恭喜公主,百岁无忧。”
唐翎心想竟有一日阎渡川的话里也能让她听出真诚来。她眨了眨眼睛:“多谢。”
她冲他笑了一下,却见阎渡川看也不看自己就冷漠地退到了一旁,嘴角紧抿,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而又将这笑容敛了回来。心道这人果然阴晴不定,就像今日天气一般。
“礼成——”侍官声音高昂。
永宪帝面色很是满意,举起酒杯:“同贺。”
永蔚台下的诸位也随着他的样子,尽皆举起酒杯,场面一度开始变得有些热闹起来。
唐翎刚准备落座,就见天空骤然昏暗,惊雷声响动天际,豆大的雨滴瞬间砸了下来。
场面从热闹变得有些尴尬,众人不知道是避雨还是不避。往永宪帝方向瞧去,想看出些动向,却见永宪帝也被淋得很狼狈。
尴尬之中,不知是谁惊慌地喊了一句:“公主的凤凰……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