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陶猛然睁开眼,随即沿着其中一条线路慢慢往别的墙壁上转移,她顺着手移动的方向慢慢走,几乎把四面墙壁能够上的地方都触了,随后却是蹲下身,细看并摸着地上的纹路,最后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只觉柳暗花明,灵台清明,思路清晰。
温陶按着方才所想,一一扳动墙上的暗门,轻轻的轰鸣声传来,眼前白光耀眼,温陶不由得微微闭了眸。及至再睁开眼,她已是回到了秋日斜阳笼罩的室内,月白长袍无风自动的梁行瑾正站在她的身前。
梁行瑾眸光带笑,神色温和,他道:“你是第一个醒过来的,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温陶。”温陶轻声念,目光四顾,才发现每个弟子周身似乎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青玉光芒中,只有她面前没有,看来她确实是破了。
梁行瑾眸光微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原来是这届的甲院弟子,你很不错。说罢,你方才是怎么破的阵?”
温陶肃容,将自己方才所为一一道来,随后道:“这方密室的纹路看似杂乱无章,并且万千条线路相互混杂,其实都只是表象,只要找对其中一点,沿着生门往下走,就会发现六面墙上的纹路雕刻不过都是混人耳目。它们大同小异,准确来说,其实是两仪四相八位六十四爻,皆有迹可循,及至后面已是周而复始,却又变化无穷。”
“不错,”梁行瑾点头,上下扫视了温陶一遍,慢慢问,“你之前自学过多久?”
温陶从容道:“入门开始看书翻阅典籍,至今已是四年了。”
“四年了……时间花的有些久了,”梁行瑾叹,“你能见微知著,道头知尾,可见悟性奇高,我昔年可是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摸到门道,及至破阵,已是三炷香的时间。”
梁行瑾面上笑意更浓:“以你的天赋,如有良师教导,想来以后能比我走的更远,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自学四年,却只是堪堪入门,算是半个阵法学徒。”
温陶点头:“师叔谬赞了。”
“叫什么师叔,直接叫师兄就是,”梁行瑾摇摇头,面上露出不赞成的色彩,又道:“温师妹既是甲院弟子,如今又是练气五层的修为,想来也是听说过出了三院以后入峰的事情的。”他这时面容更加和悦起来,更是师兄师妹相称,倒像是把温陶当做自家山峰上的弟子一般了。
温陶道:“赵管事曾言,甲乙两院弟子出了三院后便是内门弟子,但并不一定能进内峰,若想进内峰,还需通过内峰考核。”
“你说的是,不过——”梁行瑾叹道,“十年才出那么一两个可堪造就的甲院弟子,一般来说这样的弟子都是可以稳进内峰的。若像你这样于阵之一道颇有天赋的甲院弟子,怕是要引起众多内峰抢夺了,我只希望,日后你若有所选择的时候,可以优先考虑一下我们雁行峰。”
“况且我雁行峰也是上五峰之一,峰主鹿宁元君他老人家更是元婴后期的修为,在整个宗门可都排的上数的那种,”梁行瑾面上一片敬重神往,“温师妹你于阵道上颇有造诣,也该知道整个宗门中就属我们雁行峰阵法宗师最多,不说宗师就是大宗师也有那么一位,可以说全峰弟子对于阵之一道都颇有造诣,温师妹你进去了之后一定会突飞猛进,早日成为阵师的。”
梁行瑾越说越带劲,仿佛刚才在众弟子面前温润如玉却也话少的教习师叔不是他一样,他继续道:“而且雁行峰的灵气浓度是玄阶上品,炼气期弟子在那吐纳呼吸都觉得被灵气环绕,修为也可一日千里,与其他峰玄阶下品甚至外峰黄阶的灵气浓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除了这些,温师妹你还——”
他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只听得一阵细碎的咔塔声响,像是什么破壳而出,随即一个弟子身上的薄膜散去,梁行瑾终于也停下了。温陶暗暗松了一口气,抬眸向那弟子望去,才发现竟然是——
蔡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