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找人帮忙,第一个找的就是陈仪芳,因为周颖之前被人从人贩子那儿救出来,不正是陈仪芳表舅帮的忙吗?她以为陈仪芳的表舅能有本事,再救周颖一次。
陈仪芳最近正在和吴夏闹离婚,已经搬到了婆家。二姨是吴夏这边的亲戚,找过去时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陈仪芳这天正好一个人在家,见二姨找过来,呵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原来是二姨啊,快进来坐吧。”她把门完全推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很随意地招呼。
二姨察觉到她态度和从前完全不同,言语间极其不耐烦的她仿佛和以前对人殷勤客气的陈仪芳判若两人。但自己此行有求于人,二姨自然不会质疑对方的傲慢,拉了椅子坐下,先劝说道:“仪芳啊,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合。有什么事情和吴夏多沟通沟通,没必要闹到离婚的地步。而且,吴冬出事儿了,你应该也已经听说了吧?现在家里正乱着呢。”
陈仪芳在边上削起了水果,但她并没有招待二姨吃,而是削一块往自己嘴里塞一块。吃了好几块,她才淡淡地开口道,“二姨,你家不也出了事儿吗?你今天来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吴冬,而是为了你家周颖吧?这你可找错人了。我一个平民老百姓,恐怕是帮不了你什么。”
二姨干笑两声,“咱们老百姓可能没办法,可你表舅不是当官的吗?”
陈仪芳放下手上的水果和刀子,看过来,“二姨,你可真会开玩笑,你知道你家周颖得罪的是谁吗?我表舅算什么官儿?和你家周颖得罪的人一比,他连个提鞋的都算不上。”
二姨以为她是在自谦,忙说:“你这哪里话呀。”
陈仪芳都快忍不住了要笑出声儿了,“二姨,你是真不看新闻啊?现在闹得最大的政治新闻,媒体和报纸天天挂在头条上,你都看不到吗?我以前也从来不看新闻,可现在已经知道。原来你们周颖得罪的是北京徐家,有本事啊!真有本事!”
二姨之前在家就听周远棠说到了徐家的厉害,可她实在想象不出徐家到底有多厉害。
陈仪芳看她一脸茫然,好心地告诉她,“如果真是徐家人想关着你家周颖,你最好乖乖地让他们关,否则你把周颖弄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看到一具尸体。哦,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之前周颖被救,跟我表舅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表舅可没那本事。如果真有人在里面帮了忙,应该是叶展秋让宋家出的手。只不过可惜啊,你们家跟叶展秋貌似已经快断交了吧?那可就没办法喽,自作孽不可活。”
二姨来找陈仪芳帮忙,没请动人不说,还被冷嘲热讽了一番,到最后也恼火起来了,起身说:“仪芳,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以前可不这样的。”
陈仪芳也起了身,做出送客的动作,“我都要和吴夏离婚了,还有必要在你面前装样子吗?浪费我精力,慢走,不送。”
二姨跺跺脚,可又拿她没办法,只得转身离开。
叶展秋最后还是接到了二姨家的电话,她早就猜到那边会打来,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没想到二姨和周远棠打来电话,第一件事就是感谢她,感谢她和城阙之前帮了周颖。
叶展秋心里冷笑,这世界也是够奇妙的,她以前帮了周家一次又一次,始终得不到一句感谢,这次她把周颖送进了精神病院,反而让周家人对她生出了感激之情。真是世间万象,无奇不有。
然后电话那边又说到了吴冬,“成成这次算是闯了大祸,小秋,你听说了吗?”
叶展秋假装没听说过,冷淡地说:“不知道。”
二姨把吴冬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你大姨肯定是不好意思劳烦你,所以就没跟你说,她就是那样的人。”
叶展秋笑笑说:“是啊,她是这样的,不喜欢麻烦别人。不过,她可能也知道,我帮不了她什么。”
二姨一僵。
叶展秋继续说:“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谁也没法子替别人走。吴冬的事情,我帮不了她,也不想帮。一个人做错了事,就应该由她自己去承担后果,否则她永远都无法成长。”
“这……你说的对。”二姨本来还想绕个弯子,把周颖的事情说出来,请叶展秋帮忙。可没想到叶展秋一番话,把她后路都给堵住了,她只好小声地重复,“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总之,之前的事,谢谢你和城阙了……”
挂掉电话,叶展秋盯着慢慢黑屏的手机,摇头轻笑。她和叶母那边的亲戚以后恐怕就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大姨是不好意思联系她,二姨经过今天一番对话,也会觉得没必要再联系她。
至于吴冬和周颖,那就该躲着的继续躲着,该关着的继续关着吧!
这会儿宋城阙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他一只手上绕着一根领带,边下楼,边穿着外套。新乐文l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