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文下课之后,觉得这几天顾槿默的烟瘾更大了,脾气也更暴躁了,他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能牵动顾槿默神经的大概也只有徐幕然啦吧。 弥漫着烟雾的厕所,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水龙头漏水时滴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最里头那件微微的喘息声。 “顾槿默,你说你啊老是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徐幕然,还那么喜欢你,我算是看出了,你就承认啊,你爱上她了。”周铭文一下课就不见顾槿默,他真怕顾槿默把自己弄死在厕所里,他站在门口外面,曲着两根手指敲了敲厕所门。 “滚。”顾槿默冷声呵斥道,声音不大温度却下降到极点,透露出他的烦躁还有 周铭文跑出了洗手间,朝里面喊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所谓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他虽说什么玩笑都感和顾槿默开,就是不敢说他的一句不好。 “滚就滚,顾槿默你就是个胆小鬼,懦夫。” “砰”顾槿默微眯着眼眸,仿佛冬至般寒冷,薄唇紧紧的抿出了一条优美的弧度。随后他笑了,笑得多么苦涩,周铭文又没有说错,他就是一个胆小鬼,没人可伶的人,被人视为眼中钉的杂种。 一圈打在了门背上,曲着的指节用力的迸发出了力量,手背红起了一片,顾槿默丝毫都不敢疼,只觉得压抑,门口一阵晃动,声音嘹亮而巨大,还没走远的周铭文仔细一听,惊慌失色的撒腿就跑。 他可不想成为暗黑系顾槿默的毁灭品,乘早逃离的好,一眨眼,周铭文已经划破天际跑回了教室。 一根接着一根点燃,夹在指尖,看着它慢慢的燃尽,顾槿默闭着眼睛,他又在烟雾的那头看见了徐幕然,她笑的 她走近抢过他手上的烟,红唇勾起,穿着红色性感的高跟鞋撩拨的蹭着他的腿,她吸了一口,卷翘的睫毛下妩媚诱人的眼睛朦胧的渡上了一层薄雾,吻上他的薄唇。 轻轻一吻便离开了,她的滋味太好,柔软的唇瓣在他的唇上像是化开了蜜。 “呵,你真是个可伶的人。”她笑着薄唇贴近他的嘴角讽刺的说道,随后一声冷笑慢慢的倒退消失得无影无踪。 “嘶”.燃尽的烟头一点点的侵袭着顾槿默的皮肤,一阵刺痛拉回了他的神经,假象,都是假象。 顾槿默扔掉烟头,打开了门,脚步声在弥漫着水质的地板砖上异常的坚定沉闷的敲击着,他走到水龙头旁,用冷水冲洗着被烟头烫到的手指,手指的指节很笔直,骨节又十分的干净清晰,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手腕上禁欲系的尺骨。 唯独食指中间微微红着,破了一块皮,露出里面红色的皮层,在冷水的冲击下,他的手渐渐的感受到了刺痛,顾槿默关上了水龙头,抬头看了镜子中的自己,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眼眶周围微红像是急需嗜血的吸血鬼,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自嘲的微笑,下颚线紧绷着露出迷人的弧度。 只可惜还没到黑夜! 徐幕然嗓子不舒服,就连脑袋都是昏沉沉的,她走进换衣室打开自己的衣柜换上了训练服,去更衣室的路上她遇到了林梦玲。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同班级的女生,为首的林美玲蛮环抱着双臂娇蛮的姿态注视着走过来的徐幕然。 “顾小夕,一天都没有来上课,是怕我排名比她高没脸见我了吧?。” 徐幕然不舒服,自然没心情理她,目光淡淡的从她脸上略过,绕开她走到了另一边。 林梦玲顿时又一种挫败感,还有人敢无视她的,皱起眉,语气更不好了:“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前面的人没有回应。 她用力的跺脚,嚣张跋扈的走上前,拉住了徐幕然的肩头:“喂,你没听见啊。” 徐幕然感觉肩头一沉,缓慢的转过身,她和林梦玲差不多高,两人距离近,四目相对,她笑了一下,牵动的红唇很是妖冶,语气淡淡的:“你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吗?” 那副礼貌客气的口吻,柔中带刚,不可侵犯。 林梦玲微愣,声音尖锐:“徐幕然,你这是变着法子骂我呢。” 一节课,林梦玲气得不清,足足瞪了她一节课,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徐幕然真替她感到惋惜,白长在林梦玲脸上了,要说林梦玲没了大小姐脾气,能和人心平气和的相处,徐幕然觉得林梦玲会是一个出众的女生,她跳舞的功力不错就是太容易骄傲自满。 五十分钟,漫长的一个过程算是过去了,最后一节舞蹈现代论,徐幕然回到更衣室换衣服,看着大汗淋漓的自己,汗水沿着光滑的脸落到了精致的锁骨上,慢慢的划过她娇嫩的肌肤,上课的时候太集中注意力没顾得上擦汗,不假思索想着感冒会不会更加严重了 “叮“短信的提示音,是她母上大人给她的一条短信说她要出差两天,钱已经留在茶几上。” 两周了,徐幕然看淡了,平静的扫过短信,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教室山上课,昏沉沉的让她想睡觉,徐幕然选了角落非常偏僻的位置,上课铃声还没有打响她就已经爬下了。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现代舞的演变,徐幕然起初还能听到老师点点洪亮的女声,最后陷入了沉睡当中。 醒来的时候,同学陆陆续续的收拾着书本离开教室,徐幕然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看了一下讲台上空挂在正中央的钟,已经五点半了,顾槿默也该下课了,要是她现在还不该快整理好自己,她就见不到顾槿默了。 徐幕然去的时候,的确已经晚了,经济学科的学生已经走了一半了,她也很清楚顾槿默总是第一出教室,徐幕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盯着地面,两只蚂蚁正在奋力的搬运着食物回到它们的洞穴里,她等不到顾槿默,卢淑珍也不在家,索性也不打算回家那么早了,她处于好奇蹲了下来。 玉兰树下,少女缩成了一小团,那女孩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地面轻柔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在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身上淡黄色的碎花裙衬得她的皮肤异常的白皙细腻,那张少了点血色的唇瓣向上扬着。 顾槿默盯着挂钟,五点二十五分,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情不自禁的扭头看向楼下的玉兰树,没有发现他心中想要见到的倩影。 第一棵玉兰树,第二棵玉兰树,第三棵玉兰树都没有。 下课铃声已经响了,他竟没有想要挪动脚步离开教室,而是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直到玉兰树下发现蹲下发呆的小身影。 顾槿默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书本,黝黑的目子深不见底浮现出一丝笑意,烟使他蒙蔽自己的心,也使他看清了自己的,他终归还是摆脱不了频繁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徐幕然,她的一颦一笑太撩人,他微眯着眼睛路过教室外的阳台凝视着那一抹淡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寡淡走下楼。 “徐幕然同学原来你在这里啊。” 突然徐幕然眼前出现了一双穿白色的球鞋,在她旁边站定,她仰起头注视着他。 是她的同班同学,高高瘦瘦的很清爽的一个男孩子,穿着一身白T恤像个阳光少年。 男生微愣,徐幕然是好看,虽说是一个班的,但却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过。 她像个小孩子环抱着膝盖蹲在原地,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显得有些慵倦。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被长睫毛盖着的褐色双眼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刚刚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忽然扬起的嘴角,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那小巧的鼻尖透着淡淡的粉,秀气中带着默然。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似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 很美! 一时间男生不知道如何开口。 徐幕然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同学有事吗?” “有,有,你方便和我去教室说嘛,我又一件关于艺术节的事情要跟你商量。”男生过于腼腆额笑了笑。 “那好吧。”徐幕然浅笑道,听到艺术节三个字瞬间来了兴趣,大一那年作为舞蹈系的学生都要表演一个作品,当时班长就组织了他们全班一起跳个舞就完事了,当时林梦玲也在,因为她两差不多高,老师便把她两安排在相邻的位置。 表演那天林梦玲故意在换位的时候踩着了她的裙摆,她差点就在全校的舞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得亏她的柔软度好,机智的一个弯腰立起了自己的身子,完美的落幕。 这位男同学看来是邀请她一起编排,徐幕然看得出来,反正她逃不过表演还不如占据主动权,和别人组队编配一个节目。 顾槿默走出楼梯口,视线落到玉兰花下,只看到了徐幕然纤细的背影和一个男生并排走在一起,蹙眉非常的烦躁。 徐幕然脚步虚浮,顾槿默正好还能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她生病了? “渍”顾槿默捏了捏眉心,不爽的暗骂了个艹。 顾槿默气徐幕然不等他,就跟别的男人走了,这么没有毅力。 “顾槿默,走打球去。”周铭文拍着一个篮球从顾槿默身边路过,犯贱的拍了拍顾槿默的肩头。 周铭文拍完顾槿默的肩,懊悔的拍了自己的脑门,纠结的张开嘴想要说什么,最后退后了两步,他才意识到他今天是命里犯冲啊,他两次触碰到了顾槿默的底线,他看着他愈来愈阴沉发黑的脸,他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嗯。”顾槿默皱眉,薄唇轻启望着徐幕然离开的地方应道。 “我的天啊,千年铁树开花了,竟然要打篮球啊。”周铭文难以置信的盯着顾槿默冷着脸看。 最终顾槿默选择了一个最佳的篮球场,为什么称为最佳呢,因为距离舞蹈教室最近,也能看见教室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