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瞬英负责端早膳,管事宫女见瞬英神色疏离,怕她搞砸事情,当着宫女们的面训了瞬英一顿,然后就放她回去休息。这管事宫女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好心的,因为知道瞬英的姐姐太子妃,不好得罪。 瞬英被放走后,就又抖擞了起来,她要开始搜罗情报,与那些老宫女老太监搞好关系,以便日后能够成功勾引以为皇子。 而近日,这些宫女太监们个个愁眉苦脸,还有一两个,揉着屁股。 “公公怎么了。” “啊哟,这不是瞬英吗?过来,安慰安慰我。” 瞬英向来讨这些公公们的喜,与他们约好若是他日她腾达了,必定不忘他们。其实这些公公跟不少宫女达成过誓约,也不差她一个,但加之都知道瞬英姐姐是太子妃,也就相比其它宫女更加的照顾。 瞬英咯咯一笑,又问了一下:“怎么了?” “啊哟,你可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个皇子,被封为衡志王,昨日大摆宴席,可皇子却不出现,所有人专等他一个人开席,等到早上,衡志王赶来了,你知道他说什么。” “什么?” “他对宾客们说:‘你们怎么不吃啊’。 仪王很生气:‘主人不来,我们又怎么好吃’。 结果那衡志王却说:‘你还是小孩子吗,饿了还要等人教你吃!再说我也没说我会来!” 瞬英忍不住笑了,这个皇子,有些有趣啊。 “主子们个个气的不行,跑出来拿我们奴才撒气。” “公公,您也被打了啊?” “还不是升王家的那个小崽子,狡猾的很,尽会耍油头,说是太皇太后找升王问话,太皇太后又疼爱升王,就算有人多嘴,她也会向着她。有了这个由头,他早早退席了。我家娘娘说我不够机警,没眼力见,害得她眼眶都黑了,哎以后皇上若是不来,她肯定会怪我。” “这哪能怪的了您啊,公公您做事那么妥帖,只是不像他人爱取巧。” “要说这新冒出来皇子的可真是够嚣张的,一下子就把所有皇子娘娘得罪光了。可皇上也说要来的,这才引得皇皆来赴宴,要不谁会给他面子,不过皇上居然没来。” “或许皇上与他在一起呢。” “哎,陛下平日里最厌恶那种阴沉且谈吐阴阳怪气之人,此番居然那样宠爱他。” “他怎么阴阳怪气了?” “不说话时,眼睛的余光都能杀人,说起话来,总要让别人难过一阵,那张嘴跟个刀子一样。还总爱穿红衣,就怕别个看不到他,无事穿红衣,岂非妖邪?” 那日,她刚进宫,就遇到一位红衣红衣男子,大概就是衡志王了吧。正如这公公所说,阴阳怪气的。 一定要离这个皇子远远的,自己虽是想弄个王妃当当,但是也得是不太出格的,这样的皇子,这才冒出来多久,就成为众矢之的了,就算是被他看上了,自己也没个好下场。 那常常陪伴自己的白衣男子呢,那又是谁? 于是,瞬英还是决定去升王那边试试运气,哪怕是个侍妾也总能让自己的父亲见到自己行个礼,能稍稍提高点声音跟那位高贵的太子妃姐姐假意寒暄,不在给姐姐奚落自己的机会,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 如往常一样,待天快黑,她就到那小径跳起杨柳枝。 她一低眉一挑目别具风情,她好像已经能看到自己头带珠冠,嘴描朱唇,穿着一身红色喜衣,在众臣恭贺下,携着自己夫婿的手走进喜房。突然思绪断了,因为她想象不到喜房什么样子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是哪位皇子的东西,便站在那思索了起来。突然他的夫君转过身,那双暗沉的眼睛突然毕露凶光,是衡志王。 瞬英心中暗骂:该死,那个谁干嘛没事穿个红色,害得我只能想象有关他的画面。 “怎么停了,今天跳的比昨天好。” 那白衣男子又坐在那,眯着眼睛,颇有几分玩味。 “那你说我今天能不能成功让升王看上我。” 白衣男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是笑着,不语。 “喂,你说啊!你不是说我今天跳的比昨天好吗?” “我在想,你在宫中能活几天?” “我是把你当...”瞬英想到的,自己常说的那句话“我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的。”宫中没有朋友,宫中没有朋友!进宫前,就有人告诉她,所以她就咽回这句话。想了想莲玉,觉得这一个朋友就够了。 “升王已经有王妃了,侧妃,侍妾也五六个了。哪有太子好,你看太子也爱色,跟升王不同,升王偏爱好看的,太子喜欢有个性的,我看你蠢得就很有个性,说不定就被看上了。” 她脸上的笑意随着“太子”两字淡去消失了,抱着裙子跑到离那男子老远的地方,继续跳着。 “喂,小宫女,你这裙子不适合跳你这个舞,杨柳枝妙曼,你这裙子太长,多有不便。” 那男子居然跑过来了,但瞬英强忍着怒气,开始继续跳。 “别跳了,升王不会来了。” 瞬英终于受不了,强打着怒气,跑向这白衣男子面前,吼了起来:“你闭嘴,你很烦,我早就打听过,升王就喜欢走这一道回府,你这死太监...” “我不是太监...你见过那么好看的太监?” “管你哪门子的,升王迟早会来的,你在这搅扰我万一来了,你负责吗。” 她气吁吁的继续舞了起来,每一举手投足,都尽量完美。只是,未出那男子所言,那一夜,没有轿撵。而后的很多天里也都是那白衣男子在那,她一个人跳着也无聊,软了下来,不再生那人的气,就当在他面前练一练。 “喂,你看了我那么多天的舞,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不然我多亏呐。”瞬英掷了个石子在那男子面前,稳稳当当的被那男子接住,瞬英为自己高超的掷石技术自豪。 “我正等着你问我呢,不过小宫女啊,我告诉你了,你也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我余瞬英。”她干脆利落道 “那我现在还真是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只是你这长相能当木槿花?” “我与那个舜并非同字...你别废话!” “澈行,磊落行事的意思。” 此时,一红衣男子从此小径晃过,被澈行叫住了:“大胆,你怎么敢从这走。” “这是衡志王吧?你还没见过啊?”瞬英轻声道,却也不行礼。 可澈行并未听清楚,注意力全在那衡志王身上。 “升王殿下下令,近日这里不准人靠近,你还不知道吗?” 瞬英听到这话,心想,完了完了。 他低低沉沉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澈行:“大概这种命令只对宫女太监管用吧?可我不是。” 衡志王好像不曾看到胸前的剑一样,往前走去,澈行也不能真的就对他做什么,就把剑放下。目光放在了和他腰间挂着的玉佩上,加上瞬英有在他一旁加大了音量,他也就不再与他为难了。 继续往地上一坐,作一副纳凉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 “刚刚那男子居然是父...陛下召回的皇子,我看,长得跟其他几位差远了。” “我看长得不错的啊!比仪王就好看很多了!” “怎么,这也是皇子,你怎么不展现一下媚态。” “那也要靠缘分,我就不怎么喜欢这个皇子,我巴不得他看不到我。” “你继续跳哇,别偷懒,还差点火候,回头啊等你练好了,我把你打听打听,可以把你弄去宴上献个舞。” “真是啊!看来我这个朋友没白交。”瞬英陷入狂喜之中,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等回过神,这小径又只剩她一个人了,也只好拍拍身上的尘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