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逸高考六月份结束,林其昌所在学校大一升大二的学生七月份放暑假,但这届大一因为开学太匆忙,没有军训,就把去年大一新生的开学军训挪到毕业军训,休整一个星期后,原本安静的校园瞬间热闹起来。 校园里响着响亮的口号,学生们站着军姿,踢着正步,练习着队列,偶尔拉一下歌。一个个被晒成黑鬼,纵使有防晒霜,在闽省的骄阳眼里,简直不值一提。庄逸和林韵跑去看热闹,为了蹭喝学校为学生准备的凉茶,还乖巧的带了杯子,其实凉茶很淡,一点也不好喝,可能喝的是情怀吧。 庄逸的父亲陈闻笛当过兵,所以大概懂一些,能为林韵讲一些东西。庄逸在林韵心中是无所不能的,会做她不会做数学题,会开车,会教她骑自行车,林林总总,像山一样,她只能向其项背。十年之后,上研一的林韵在和同班的中国留学生在真心话大冒险时聊到初恋,她说:“事物都是不断发展进步的,人也是,我认识的很多人,在谈到初恋男友时,都说是美好的回忆,但都回不去了,人不能两次踏进一条河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我们都向前看了,当初的男友已经配不上你现在的理想与情怀了,感谢初恋男友的不娶之恩。但是,我上个月见到了我的初恋男友,哈哈,恰恰与大家相反,还是原来那条河,他还是我心目中的那座山,怎么办啊?” 林韵印象最深的就是排山倒海的萝卜蹲,偌大的操场上排满了十个连,一个连的学生排成几列,组成一个方阵,每行学生的两个手臂搭着旁边同学的肩膀,连成一串,整个连一起喊口号,一起萝卜蹲。 “一连蹲,一连蹲,一连蹲完了三连蹲。” 三连马上接龙,“三连蹲,三连蹲,三连蹲完了八连蹲。” 八连又接龙,“八连蹲,八连蹲,八连蹲完了二连蹲。” 开始的时候萝卜蹲还算正常,你来我往,还算雨露均沾。后来,四连和五连杠上了,双方大战十几个回合,双方连队的学生都喊的声嘶力竭,依然胜负不见分晓,其他连队隔岸看火,乐此不疲。又大战了十几个回合,感觉就像一场独角戏,观众已经产生了审美疲劳。 突然,不知道四连还是五连喊的,前面到底是“什么蹲”谁也没听清,就听到最后一句,“蹲完了二连蹲。”二连此时已经坐在地上小憩了,再来接龙已经来不及了。庄逸说:“兵不厌诈。” 作为惩罚,二连在野外拉练时做了队尾,来去都是队尾。经历过野外拉练的人,尤其是队伍很长,距离又很远,都知道队尾很苦逼,因为队尾也一直跟着队伍走,但莫名其妙的就是和前面有距离,要想缩短距离,就要一直跑。 在军训队列会操结束后,林韵对庄逸说了一句改变人生轨迹的话,“你看那些穿军装的,太帅了。你为什么不当兵啊?你当兵一定更帅。我会一直膜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