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罩几乎覆盖了病床上少女的整张面孔,苍白的面色没有一丝光彩,唯有隐约起伏的胸口证明少女活着。
已经过了一夜,天边鱼肚皮泛白,旭日升起迎来黎明。
顾桥趴在少女的床边守了一夜,紧紧的攥着那双冰凉的小手,生怕跑掉。
辛茶眨动浓密的睫毛,睁开双眼。
与此同时,看守所里面的陈白露发丝随意披散,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乌青的黑眼圈。
她原本以为事情天衣无缝,却还是被抓到了踪迹。
展亦辰就站在警察旁边审视着陈白露,双眼泛着红血丝满是疲惫,同样一夜没合眼。
警察敲了敲桌子,惊醒了有些睡意的陈白露。
“老实交代,有没有人指使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冤枉的。”
陈白露眼里还仅剩一丝清明的亮光,她靠在椅子上试图缓解长期不动的僵硬身体。
一夜的盘问,陈白露愣是不松口。
警察看着陈白露上抬着细尖的下巴,波澜不惊的容貌下却趾高气扬,心里也很恼怒。
敲桌子声再次回响在狭窄的审问室。
警察明显也失去了耐心:“你知道故意杀人罪要判多少年吗?如果你供出幕后指使者可以减轻刑罚。”
然而陈白露只是打了一个哈欠,完全不理会这些话。
…
辛茶看见顾桥时内心复杂,下垂着眼睑遮住流动的悲喜交加的眸光。
手指从顾桥的掌控中脱离,却不料惊动了顾桥。
顾桥亲了亲小手,满心欢喜:“宝宝,你终于醒了。”
“我不想看见你。”辛茶声音虚弱却字字诛心,她歪着头:“你去叫江司年过来照顾我。”
顾桥心痛如刀割,却不得不站起身离开。
他亲自替辛茶掩好了被子,修长挺拔的背影无形之中渲染了落寞,消失在病房里面。
辛茶看着顾桥离开,内心的悲怆控制不住,快要窒息的疼。
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肆意的流淌过她的脸最后蔓延到耳根,浸湿了枕头。
她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哽咽声。
后来她才知道,真正的痛哭是无声无息的……
被心爱的人背叛,被情敌谋杀未遂,辛茶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真的很糟糕。
顾桥站在病房外看着室内嚎啕大哭的辛茶,愧疚充斥了胸腔。
“对不起,宝宝。”
…
展亦辰走上前,俯下身子在陈白露耳边看似情人间的亲昵,实则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他平静的语气却在陈白露听来,薄凉渗人:“你以为顶罪,就能得到想要的,嗯?”
“你父亲公司今夜之前会不会破产就在你一念之间。”
“你威胁我?”
陈白露反问,脸色却绷不住。
展亦辰挺立着笔直的脊背,睥睨着蝼蚁般施舍眼神看向她:“我会找人特意关照你的监狱生活。”
“希望你不会未满刑期之前让你家人收尸。”
展亦辰转过身,陈白露看着他要离开,双手猛烈地捶打在桌子上。
心理防线逐层击溃,她面色恐慌只能求饶:“别,我说!”
没命活,再多钱都是无济于事。
陈白露到底是怕死,展亦辰掐住了她的命脉,一击即中。
警察清了清嗓子:“老实交代事情的经过,我们会为你申请酌情减刑。”
头发披散在脸颊两侧,陈白露颓废的姿态却宛如一个苍老的老妪,紧闭着双眼整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