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成亲选在三月十八。正是宜嫁娶的好日子。 唢呐声吹得震天响,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据说新娘的喜服就是用天云锦织就,而这种布料想来只供给皇宫贵胄,平常人不能享。十个技艺最好的绣娘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一针一线,一丝一缕,都不曾有丝毫马虎。喜服织成时,曾有喜鹊来到绣娘的窗口,只因为喜服上的凤凰太逼真的缘故,这一切都被人们津津乐道。 柳随坐在天一楼的二楼上,隔着朦胧的红纱,看着新娘端庄的坐在车上,纤瘦合度的身形,透过喜帕,似乎能看到她脸上那种带着一点忐忑,又充满憧憬的羞涩的笑容,那是独属于新娘子的风情,真好,柳随在心里感叹。 随即下了楼,慢悠悠地跟在喜轿的后面,跟着朝萧府去了。 进门后,出示喜帖,自有小厮将柳随引到宴席上。来的宾客很多,甚至比柳随想象的还要多上许多,笑闹之声不绝于耳。 对柳随来说,却是有点太吵了。柳随寻了一处稍微僻静一些的场所,安静地等待宴席的开始。 不多时,宴会的主角终于出现了。 萧青着一身红色的喜服来到了众宾客的中间。红色其实很挑人,一般人穿红色喜庆则喜庆矣,但会显得十分俗气。但萧青今天居然穿出了一种风流倜傥的感觉,喜服极为合身,在袖口处用金色的丝线的点缀,显得萧青整个人既俊朗又挺拔。 从此这个人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家中会有守候的娇妻,甚至几年之后,会有可爱的稚儿环绕膝下,可以想象到的幸福美满的未来。 柳随眯了眯眼,独自饮下一杯酒。他很想尽力去抓住什么,但是他的理智不允许,他也不允许自己破坏别人触手可及的幸福。 就这样受着便好。现在的不甘,各种心绪终会过去。 等到新郎身边的人群退却些许,柳随已经喝得有些醉了,眼前雾蒙蒙地一片大红色,看不太清楚。用力眨了眨眼,柳随上前,“萧兄,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祝你和新娘长长久久,一生平安喜乐。” 说完,柳随有些趔趄,萧青伸手扶住了他,脸上挂着有些憨厚的笑容,郑重地承诺道,“承柳兄吉言,我会的。” 柳随听完,只觉得头更晕了,拒绝了萧青的搀扶,他回到席间坐下。 一杯又一杯,柳随又喝下不少,仅有的理智提醒他,不能再饮了,靠着残存的一点清明,他跌跌撞撞走出了萧府。 却没注意到,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着他起身,那人也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