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山帝国以南,毗邻荒海的沧海城中,一块巨大的灵石上,正在投影着一份沙盘的图像,这是天下四大学府的沧海书院正在举行的考试,沧海书院三年一小试,九年一大考,现在投影到灵石上的正是九年大考中的军阵考。
灵石上的图像是沧海书院的老师传出,外人不能入学院,只能以此方法来看今年学院的情况,学院一来向外展示自己的实力,二来为学生走出学院打下基础,几乎每场考核中都能看到各个学生的模样,不少世家大族,甚至是梵山帝国以外的势力,都会留意九年大考的情况。灵石旁坐着身形样貌各不相同的人,有的能看清脸,有的则连身影都稍显模糊,座位上的十余人都知道,能来这里的都是一些特殊人员,甚至很有可能是自己势力的敌对者,所以大多都改变了相貌,或是隐匿了身形,也不会有人故意去探查别人,毕竟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挑选需要的人才。
坐在灵石正前方的是个露脸的胖子,左手拿着块石头把玩,看了看灵石上的图像,扭过头问向一旁的沧海学院老师,:“左边那位的脸怎么一直不放呢?”
老师摇摇头:“这是学生自己要求的。”
胖子点点头,不说话了,一旁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却嗤笑道:“怕不是觉得比成这样,太过丢脸了吧。”书院老师并不想理会,这是来自另一所学府的老师,言语间的较量,没有必要,军阵考的决赛考核是所有考核中最后放出来的一段图像,而且卖价最高,学院自然不会自己打脸。见学院老师不说话,那中年男子也不讽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图像上沙盘里行军布阵,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声音,以及两色小旗插在山脉之间的图像,胖子突然又问:“右边这位考核者是谁?”
学院老师淡淡道:“龙骧,内殿军阵学子第一人。”
胖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却很是淡定,暗道:“果然是他,等两年以后他一结业,一定要把他拉拢。”想到这里,胖子右手手指敲在左手的石头上,一道信号传了出去,书院老师咳嗽一声:“李三爷,规定上明说了,观看图像期间不能与外界交流,以防止图像的流失。”
胖子忙道歉,“不会有下一次了,我这就是心急,贵院学生太过优秀,我怕慢一步都落在别人后面了。”
老师也不说话了,众人都盯在图像上,过了会儿,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旁边的胖子也叹了口气,中年男子先问道:“怎么,今年是你们学院学子太差了,还是为了让龙骧有个好去处,故意找个这种学生来的?这决赛也没看头了,龙骧已经布出了布袋阵,还打什么?难不成还要迂回一下?”
胖子也说到:“想来是龙骧太强了,毕竟是龙家的奇才嘛,那名学生也是不小心啊,一招不慎,满盘皆无。”
中年男子站起来:“难怪不露面,果然被我说中了,你们这一届啊,可比不过我们玄机阁啊,诸位,我钟某就先行告退了,半年后便是我玄机阁的千秋大典,到时候诸位前来,钟某必然好生招待,我玄机阁的弟子虽最擅长武学,可是军事方面,也不乏有奇才,届时,必将为大家一一介绍,绝不弄一些虚假的东西。”说着,还看了眼沧海书院的老师,见书院老师不理会,甩甩袖子,走了。还有三个人也跟着走了。
那胖子动了动,站了起来,又坐下了,书院老师问:“李三爷不走?”
胖子咧开嘴笑笑:“不走,这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名额,我觉得应该还没回本。”
书院老师笑道:“难怪李三爷经商这么多年,从不失手,这么小心谨慎,那我就先恭喜李三爷,可以回本了。”
胖子脸上堆着笑,心中却很是震惊,难道真的有变数?自己之所以没走,是因为突然想到,沧海书院的名额一部分拿出来卖给自己这些人,另一部分则会邀请相关的大人物前来,譬如武学考的时候,就邀请过武榜前五的高手,现场指点,再由老师讲这些见解带回去交给学生,以增进学生的眼界,以及实力,这压轴的军阵考怎么会没有大人物来!若是真如那玄机阁的钟姓男子所说,没有看头,那些大人物怎么会还留着,好险好险,李三爷心中连叹两声。
突然,坐在李三爷后面的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说到:“输了,”李三爷心中又是一动,怎么回事?咋真的要输了?难不成姓钟的说对了?李三爷抬头,只见沙盘上龙骧的布袋阵已经成型,却迟迟不动手。
此时,另一个角落里一个男子应道:“不一定,龙骧还有机会的。”李三爷更是大惊:“不对啊,布袋阵在,输的怎会是龙骧?”女子摇摇头,不多言语,却只见到沙盘上,龙骧的旗子迟迟不动,许久才走出一步,但是另一色的旗帜随之而动,龙骧又是许久不动,李三爷对军阵只是略知,却也看得出来龙骧不敢走了,过了许久,龙骧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输了。”
另一个声音道:“学长承让了。”
龙骧笑了:“以你的才能,考核后必然能入内殿,到时候我在与你比试一番,希望不吝赐教。”
另一个声音也笑了:“学长言重了。”
画面消散,灵石上又出现一幅画,是沙盘,余下众人大多发出疑问,书院老师站起来,道:“可有前辈看出所以然,愿意讲解一番?”
之前说话的男子站了起来,道:“右边的学生,实力与龙骧伯仲之间,前面稍逊,是输在经验不足,阅历也没有内殿弟子足,而到了后期,右边的学生已经熟悉了龙骧的手法,此时与龙骧相比,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短处了,所以在最后四五步,抓住机遇,反败为胜。”男子说完对着书院老师行了礼,”恭喜沧海书院,又出了一个龙骧。“然后又望向之前那个女子的方向,“不知道木先生有什么指教?”
被称作木先生的女子站了起来,摇摇头,“我认为,右边这个学生,实力在龙骧之上。”男子愣了愣,:“何以见得?”
木先生答道:“在倒数三十二步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看到后面才发现,一直是那个学生在做局,引龙骧作布袋阵,然而,等龙骧布袋阵作完后,龙骧才发现不对劲,但是已经晚了。鱼儿你所说机遇,并不是机遇,只不过是这名学生的意图开始显露罢了。”
被叫做鱼儿的男子摇摇头,:“那按照木先生所说,这名学生的布局在你之上,所以先生才没能看出来?”
木先生点点头,男子脸色一变:“木先生没有开玩笑?”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她没有开玩笑。“
众人望去,是一个老者,白眉垂肩,李三爷一惊,起身问道:“可是谢侯爷?”老者点点头,李三爷大喜,“没想到谢侯爷您也来了,早知道您来,我哪敢坐这个位置啊,您来,您来。”
老者摇摇头,看向沙盘:“小木头,”木先生低头叫了声:“师傅。”老者叹了口气道:“你,不及他。”木先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