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月茹翠竟趴在桌案上哭了起来。“爹爹不疼我,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太子,却非要把我跟那个低贱的洛卿尘凑在一块。人家不愿意,居然还怪在我头上,我怎么了,我哪点配不上那个七品小官之子,他不愿意,我才不愿意呢。我不嫁,我就是不嫁……呜呜呜……”
月茹翠要强,一般不哭,可她若是哭起来,一时半会还真的收不了场。
奶娘张了张嘴,想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呜呜呜……最近也不知道是谁,老是想害我。流言四起,连太子哥哥都和我生疏了。”月茹翠哭得伤心。
小丫鬟看不下去了,洗了帕子来给月茹翠净面。“小姐何苦呢,您这样伤害自己,还不是便宜了那些黑心肝的小人。”说着,小丫鬟埋下脑袋,低声在月茹翠的耳边说道:“我看最近这些事,八成都是大小姐在搞鬼。她是马上就要做太子妃的人了,哪里还容得下小姐您。”
替月茹翠将哭花的残妆洗净,小丫鬟直起身子,又道:“别看大小姐平时兄友弟恭,谦让恭顺的摸样,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嫉恨小姐您呢。大小姐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会投胎,落到了夫人的肚子里。可她那模样,才情,怎么跟小姐您比呀。只不过占了一个嫡字,太子妃的位子就是她的了。”
小丫鬟的话正是月茹翠的心里顽疾,今日被小丫鬟提及,真是生生的疼。
月茹翠又哭了。“我有什么办法,她连个侧妃的名份,都舍不得给我一个,我能有什么办法,爹爹也护着她,他自去享她的尊贵,就看着我去吃苦,看着我去死好了。”
“哎哟喂,我的心肝,我的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若是认命了,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呀。难不成都要挤到洛府那样的人家去喝西北风?您可别忘了,您可是丞相之女,京城里有名的才女,三大美人里,你比谁差了,凭什么她们都高嫁,就你要委委屈屈的跟着一个破落户。”奶娘是个明白人,可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了。
月茹翠恹恹的,抽噎。“这都是命,我也不是没争过,不过是争不过罢了。”
“小姐,什么叫争不过呀,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咱们呀,凡事都只能靠自己。”奶娘也卯足了劲,她可不愿意丢了那触手可及的富贵。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月茹翠回过神来,问道:“奶娘莫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奶娘阴恻恻的一笑,塞给月茹翠一包东西,附耳嘀嘀咕咕,跟月茹翠说了一大堆。
月茹翠越听脸蛋越红,啐了一口,将那包东西扔了出去,怒喝道:“你这老狗,胡说八道些什么,简直……简直……”
月茹翠兼职半天没说出口。
奶娘见月茹翠不上道,重重的哼了一声,扭着老腰走了出去。“呸,姨娘生的下贱玩意,装什么清高。”
月茹翠在房里我听见了骂声又是好一阵哭。“我自小便知道,姨娘是个靠不住的,她除了会谄媚爹爹,会顺着爹爹,是半点脑子都不长的。而爹爹……爹爹虽然疼我,但却不是我一个人的爹爹,爹爹更爱的是他的仕途,是他的大业。我算什么,不过一颗精心喂养的棋子,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小丫鬟可不敢听自家小姐胡说,忙过来捂了月茹翠的嘴。“小姐,小心隔墙有耳,您在这府里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打紧,可就是不能得罪老爷,您除了依靠老爷,您还能依靠谁。”
月茹翠不干了,依靠爹爹,要依靠着爹爹,她这辈子就完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奶娘那个老货虽然倚老卖老,刁泼的讨厌,但是她毕竟是过来人,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况且,奶娘无儿无女,能指望的也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好了她那个老货才能好。
所以……
月茹翠盯着墙角那包东西冥思。
奶娘应该是不会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