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他?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将心比心,你善良,他便得寸进尺,你软弱,他便狠心欺骗,你正直,他便道德压榨。把深情交付与错误的人,就别责怪这个社会不温暖。如果因为我们的愚蠢而收获了伤害,那我就需要变聪明了,而不是痴心妄想用同情和怜悯改变这个世界。我并非没有同情心,也不是冷血动物,他乞讨我也不岐视他,只是,他得懂礼貌懂规矩,学会尊重人。”
“钱,不能养人一生,美,不能夸耀一辈子。最穷不过乞食,不死总会出头。谁的人生敢说浑然一体,谁的糊口不是酸甜苦辣,谁敢确保一直都是人生得志。人生不容易,万万不要笑话他人。”旁边有一乘客劝慰道。
姚动生见袁中望态度缓和,怒气渐消,就调侃说:“是、是,骂他几句也就罢了,千万别打他,万一他是丐帮的弟子,待会儿纠集一帮人,用他们帮主的降龙十八掌来对付你,咋办?!”
说完,姚动生哈啦哈啦地自个儿笑了起来。
一听丐帮帮主,旁边的女人立刻来了精神,十分好奇地问:“丐帮是黑社会的?”
姚清远开玩笑地逗趣道:“不是黑社会,属无党派人士。”
女人又问:“无党派到底是哪一派?”
袁中望抬头瞪了他女人一眼,怒火中烧,骂道:“你妈那逼一派的!格老子一边儿呆着去吧,干啥啥不行,就会添乱!”
“我又没和你说话,你捞什么干帮?我招你还惹你啦?”那女人怒怼道。
“老子看见你就心烦,都是你个臭逼娘们惹出来的事!”
姚动生急忙劝道:“好啦,少说两句,袁哥消消气,美女姐姐也少说两句!何必跟一个不相干的乞丐计较呢?有人说得好,不和小人较真是因为不值得,不和朋友较真是因为不能抛弃友情,不和自己较真是因为怕伤身体,不和亲人较真是因为怕伤了和气,世上你我皆过客,只有你夫妻俩才是最近的亲人,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女人见姚动生劝架,也顺坡下驴一屁股坐到座上,把短裙子向下扯了一下,盖了盖粗壮的白大腿,一边生闷气去了。
一旁冷眼旁观的姚清远心里在想,很多这样的女人都是比较悲哀的,既没文化又无知自大,既懒做,又好吃,好逞能,却又低能,除了靠身体服务混饭,还真难找到适合自己生存的方式。
火车哐啷哐啷地穿行在铁架桥上,姚动生心情在飞快地转换着,物欲横流的年代,对物质的过度追求,却让人们的精神一再堕落,笑贫不笑娼的世风,能不能远离人们的身边?
姚动生回到自己的坐位,袁中望还在孜孜不倦地给姚清远讲笑话:
“说有个朋友过南京时,问身边的朋友:南京市长是不是叫江大桥?身边的朋友并不明白他想问什么,就随口答道,不知道啊,那朋友便得意洋洋地说道,嗨,这你都不知道?多蠢呀,桥上不是明明写着吗:南京市长。。江大桥欢迎您!。。。”
姚动生听后觉得并不可乐,同样的冷笑话遍地都是。比如有一个路过西安的大连旅客向当地人炫耀:“我们大连正在举办建城百年庆祝活动,你们西安有吗?”
那位西安的乘客回答:“西安建城百年庆祝有没有搞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好像两千八百年前搞了一个峰火戏诸候的活动。。。”
姚清远也感觉话不投机,就假装睡觉。火车欢快地飞驰着,姚动生浏览着窗外满天的星光,夏日的夜里,蟀蟋在秦岭深处山坳的草丛里呜叫,这处哇呜啯啯声不时传来,还有哪家犬吠鸡呜也充斥着夜色中。那白天可以瞧见的无尽生机,如树叶绿的发黑,参差不齐的矮树权木,在铁道一旁形成一道绿色的墙,偶有一抹红,点缀其中,一幅无人描绘的水墨丹青。
姚动生在心中再次吟道:几亩薄田度平生,今起外出作流民。前路无知非为客,轮为都市异乡人。熬过酷暑抗严冬,风餐地宿盼黎明。栋栋新楼拔地起,何日田园沐雨霖。
姚动生没事就四处瞧一下,车厢里人们基本上在聊天,也有人打扑克,升级相对过于简单,姚动生不是太感兴趣,偶尔有长的说得过去的女人,姚动生就会多瞅两眼,年轻的男人管不住眼,成年的男人管不住裤带,这是一个带普遍性的真理!
夜里十一点多,宝鸡车站到了,下车的人相当多,这儿是个交汇点,有去西北甘粛、青海、新疆等地的人,和从那儿回来的人们,也都在此处转车或换车。站里黑压压的一片,候满了等着上车的旅客。
下了那么多的乘客,又补充不少陌生的人来,只可惜对面的男女没下车,姚动生这样想到。窗外站台里有推小车卖货的在大声地吆喝:“宝鸡的特产宝鸡,好吃不贵啊!最后的晚餐罗,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哟!宝鸡,好吃不贵!。。。”
对面那个女人叫住袁中望:“给我买只鸡吃吧。”
袁中望没好气地吼道:“你妈逼一路就知道吃,没听见刚才那叫花子骂你是鸡吗?还你妈傻呼呼的要吃鸡,吃吧?那鸡全是乌鸦做的,我看你吃进去也会吐出来!”
那女的不知给袁中望骂惨了,还是被男人说鸡是乌鸦做的给唬住了,反正一言不发,在一旁生闷气,大伙儿正好趁此机会消挺一会儿。
姚动生和姚清远厌恶地把头扭到窗外,心想,这袁中望真可以,不给女人买就算了,还说诋毁宝鸡这个名小吃。
停了几分钟,火车又出发了,车厢里到处是找座的人。列车员提示下一站是西安,历时三小时四十七分。这当中,卖盒饭的又推车来了,喊着:“盒饭,盒饭,大减价了,五块!”姚动生想,这盒饭从中午卖到晚饭,现在又卖到后半夜了,估计最后一块钱一盒也得卖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馊了?
对面的女人没吃上烤鸡,心里肯定很不爽,来找座的人一看她那拉的比长白山还长的脸,都没敢问她有没有人。最后,一个小伙子,长的五大三粗的,嗡声嗡气地说:“哎,让一下座位。。。”
袁中望没有说话,把女人向里拉了拉,让出大半个座。
小伙子一屁股坐到座上,女人的裙裤估计是被压住了,女人一脸不耐烦地向外拉。小伙子挠下头皮,不好意思笑了笑,钎了钎屁股。到了午夜,到车行驶在通往西安的路上,前方快要到达咸阳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呼呼睡过去了,就连对面袁中望的女友地靠在座上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香甜。
见没人跟他聊天,袁中望觉得很是无趣,正好这时车厢女列车员过来,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便与其搭讪起来:“请问现在几点啦?”
女列车员抬头望着袁中望甜甜一笑,答道:“二点二十五分,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袁中望明知故问:“哦,都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觉呢?”
女列车员照例是微微一笑:“对不起先生,这是我的工作,请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袁中望会心地望瞭望女列车员,狡狤地一笑着说道:“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聊聊天?”
“对不起先生,我们没有这一项服务。我们只是负责旅途中乘客的安全、车厢内卫生保洁、端茶送水等一系列服务,始终把顾客当上帝是我们服务宗旨。。。”
“既然都把我们当上帝了,与我聊个天有啥难为情的?为上帝服务还挑三捡四的?”袁中望故意调侃起来。九九99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