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双双轻轻抬了抬手,秦嬷嬷便闭上了嘴巴。
戚双双在一旁的石桌坐下:“嬷嬷,以后凝儿就是我的孩子了,是你们正经儿的主子,可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秦嬷嬷虽不解,但还是应下:“是!”
“是。”其他的丫鬟婆子也恭敬地屈膝。
戚双双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了,只留下秦嬷嬷和晓苍,她才仿佛很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嬷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好不容易走进了老爷的心里,我不能因为一个凝儿失了老爷的宠爱,我不能对她不好,因为这样只会让老爷想起我曾经是怎么加害她的。”
“郡主,您受委屈了。”秦嬷嬷一脸心疼地看着“委曲求全”的主子,但也知道,郡主做得没错,因为一个庶女和姑爷生分了确实是不值得。
一个庶女而已,就算是过继到了她们郡主膝下又如何!
如此想着,秦嬷嬷也不再执着于郡主为什么非要讨好那么庶女的事情了。
戚双双的目的也达到了,什么头疼,疲惫也不在装的。
其他人还好,就这个从小看着“戚双双”长大的秦嬷嬷,还是需要又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来安抚住的。
“夫人。”春晓端着小托盘对戚双双福了福身。
低垂的脑袋遮住了神情,刚刚戚双双对秦嬷嬷说的话她躲在暗处都听到了。
按照她以前对戚双双的了解,她是不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的!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化这么大?
且她对姑娘的态度可不像是装出来的敷衍一下子而已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春晓。”戚双双看着眼前的丫鬟唤了一声。
“夫人有什么吩咐?”春晓“诚惶诚恐”。
“照顾姑娘这么些年,你有功。”戚双双对秦嬷嬷说道:“嬷嬷,提本夫人好好赏赐她。”
陪着自家闺女共患难的姐妹,确实需要好好奖励。
“这是奴婢的本分,不敢领夫人赏。”春晓低着头。
“放肆!”秦嬷嬷不悦地呵斥:“夫人的赏赐也是你可以推辞的?你谢恩就是。”
“嬷嬷。”戚双双拧了眉,有些不赞许的意思。
虽然来了四年多了,但这个刻板又对她好的嬷嬷的好些做法她都还是习惯不了。
例如现在。
往小了说,她和小凝是患难与共。
往大了说,就是对她家小凝有恩,她生的女儿她知道,就是一个生活白痴,没有人在身旁照顾,带着个孩子她会过得苦十倍百倍!
于情于理,也不该对人家这样!
可还没等戚双双再说什么的时候,春晓将托盘放在石桌上,赶紧跪下:“谢夫人赏。”
“请起。”戚双双赶紧说道。
“谢夫人。”春晓说道,才站起身,但依旧半垂着脑袋。
秦嬷嬷知道郡主是在给这丫鬟脸,看了看石桌上的蛋糕,屈尊问道:“你这样要送蛋糕给三姑娘?”
“是。”春晓回道:“姑娘刚说想吃蛋糕了,奴婢做了给她送来。”
“姑娘睡了,蛋糕就放这吧。”戚双双说道。
“是。”春晓应道:“那奴婢进去伺候着。”
睡着了还有什么好伺候的?
但戚双双并没有说出来,随她去了。
春晓刚进屋,鹿真便摇着玉骨扇回来了,本想找鹿凝的,却被戚双双拦下了,说他妹妹正在睡觉,鹿真耸耸肩,他也想去休息一下,奈何这小小的小医院根本没有供他休息的地方,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说什么做什么。
啧,蜗居可悲!
春晓坐在鹿凝床边的小凳子上给鹿凝打扇,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两眼无神,只是机械般地扇着扇子。
鹿凝休息了一个小时的样子,便醒了。
春晓见她醒来便放下了扇子,取来湿帕子和水给鹿凝擦脸,漱口,之后还重新给她束发,虽然家里是没有外人,但等小公子下学还得去找小猴子他们,所以鹿凝现在还在男装。
自从闹掰后,鹿凝和春晓的交流断崖式地下跌,鹿凝就像个渣渣,享受了人家的伺候,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跟人家说,径直走了出去。
看到了在葡萄架下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娘亲和哥哥,见他们身边并没有人,她便很随意地伸着懒腰走了过去:“说什么呢?”
“醒啦?!”鹿真睨着她:“还是这么不修边幅,头都不梳。”
“时盲!”鹿凝抬手顺着耳尖摸了一下头发:“不懂得欣赏。”
春晓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地低着头,但心思又开始活泛了——姑娘和三姑娘不曾如此熟稔过,哪怕是在府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晓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好像摸到了边边,但又感觉没有什么头绪。
没过多久,秦嬷嬷回来了,姑娘和夫人,三公子又变得客气起来了,仿佛刚刚的随意就是一场梦。
鹿凝恭敬地和她娘她哥说话实在是有些别扭,便告辞去陪鹿老夫人去了,李神医喋喋不休了一个多小时呢,还没有说完,看到鹿凝进来了,还颇为惋惜地看了她一眼:“暴殄天物啊你们鹿家!”这样的好苗子她要是一早发现了该多好!
“您说什么呢!”
鹿老夫人招手让鹿凝坐在她身边,鹿凝坐下后对李神医说道。
“没什么。”李神医在鹿老夫人的眼神下瘪了瘪嘴说道。
随后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和鹿凝撩了起来。
说着说着,还是来试探鹿凝中医的水平了。
以前鹿凝因为怕被李神医发现身份,对自己的中医水平都是能藏就藏,能掖就掖的,现在嘛,随便试探!
最好是能传授一二绝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