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阎仗着宋护士不知道内情,卖关子道:“您先告诉我您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再告诉您他推走的是谁的病床。”
宋护士咬了咬嘴唇,“……安先生,您能不能先告诉我,他昨晚把病床推走后,是不是又把病床推回来了?”
安阎点头道:“对。”
“完了。”宋护士瘫在座位不动了,“难道又有人要死了……”
安阎问道:“您是说,那个被他送回来的病人会死?”
宋护士胳膊撑着桌子,把脸拍在掌心里,“安先生,您先别问了,让我缓一缓……”
安阎安静地站在护士台外,没再开口。
宋护士揉了揉脸,站起来指了指护士台里面的位置,“安先生,我们去里面说吧。”
安阎点点头,和杜鸩走在宋护士后面,最终在护士台背后的窗户旁边站定了。
宋护士严肃道:“安先生,昨晚的事,还有谁知道?”
这事宋护士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结果,安阎没必要瞒着,“我、杜鸩还有昨晚在四楼值班的护士,至于值班大夫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宋护士和安阎打过交道,对安阎的行事作风也算有点了解,“安先生,昨晚有值班护士在,您肯定跟她打听过消息了,怎么今天又来问我?”
安阎说道:“她知道的太少,我想知道得更清楚一点。”
宋护士疑惑道:“为什么?”
安阎抬手指着自己,“鬼医生昨晚推走的,是我的病床。”
宋护士:“!!!”
安阎笑了笑,“您现在可以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吧?”
宋护士过于震撼,完全没想过还要跟安阎确定当时躺在病床的是谁,就把她知道的,和打点滴、鬼医生有关的事都告诉了安阎他们。
宋护士虽然说了很多,但其中大部分内容安阎已经听值班护士讲过了。
唯有一个消息,值班护士没有告诉安阎。
宋护士听别人说,在负三楼停尸房和住院部四楼出没的鬼医生曾经也是云大附院的一名大夫。他死后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在云大附院找一样他丢失的东西。
安阎不解道:“如果他留在云大附院是为了找东西,为什么不试图到处找,而是只在四楼有病人打点滴的时候出来,把尸体推到负三楼的停尸房解剖?”
“医院的人会这么猜,只是因为一句话。”宋护士挪了几步,站到太阳能直射到的位置继续说着,“某次他解剖尸体的时候,有人隔着停尸房的门板,听到他在不停地重复一句话……”
安阎问道:“什么话?”
宋护士白着脸说道:“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到底去哪儿了……”
安阎:“谢谢您肯告诉我这些。”
宋护士:“安先生,不如我今天帮您换一间病房吧?您别继续住在404病房了……”
安阎拒绝了,“不用麻烦了,谢谢您的好意。”
宋护士:“……”难道安先生不想活了!?
宋护士犹豫了片刻说道:“安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如果您的心理压力过大,有过轻生的倾向,我们医院有一个特别好的心理医生,我把他介绍给您,您可以去找他聊一聊……”
“宋护士,您想多了。”安阎自信一笑,“我不会死,我想继续留在404病房,不是因为我活腻了。”
宋护士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是我误会了。”
和宋护士道别后,安阎和杜鸩肩并肩走向404病房。
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安阎看到陈瀚的爸爸叼着没点火的烟站在窗口,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脸色很差。
病房里,陈瀚乖乖躺在床打点滴,他妈妈握着陈瀚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红着眼睛坐在床边,一下又一下地亲着陈瀚的手背。
觉察到陈瀚的状况可能不太好,安阎和杜鸩安静地走到自己床边,什么都没有问。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安阎转过头,便看到一个中年男大夫拿着文件夹走进404病房,脚步很轻地走到陈瀚妈妈旁边,低头问她,“关于陈瀚动手术的事,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做出决定,以陈瀚目前的身体状况,拖得越久,手术成功的几率越小。”
杜鸩冷眼看着站在床边的大夫,走到安阎身侧说道:“安阎,这个大夫和昨晚来404病房的鬼医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