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毅:“那是应该的,爷爷您抽烟吗?”
刘成:“烟还没有学会抽,你自便。”
余毅:“其实,我也不会抽烟。爷爷,您的生意怎么样?”
刘成:“马马虎虎,糊得上口而已。你现在在做什么?”
余毅:“我是岳阳市邮电局的职工,混口饭吃。”
刘成:“邮电局可是铁饭碗,挺好。”
话间,三人来到了菜市场,刘芙到肉摊割了两斤肉,又砍了斤把排骨,在副食店买了一瓶酒,余毅赶紧付了钱,将那些东西提在手里,跟随刘成来到了他的租住地。
刘成仍住在老地方,刘鑫已经三岁了,白白净净,结结实实地,一双黑葡萄似地眼睛忽闪忽闪地,还是像襁褓中那样可爱。
刘芙忍不住伸手要抱他,刘鑫歪着脑袋奶声奶气地:“你是谁呀?”
刘芙笑了笑:“我是你大姐,最大的姐姐,快叫大姐,我给你糖吃。”
刘鑫嘟着嘴:“大姐姐,我不吃糖。”
刘芙抱起刘鑫,对他:“鑫鑫真乖!”
刘成麻利地把肉切成片状,又把排骨焯了下水,准备开始做饭。刘芙放下刘鑫,赶紧帮忙下厨,三下五除二,几碗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做好了。
刘成点零头:“侄姑娘还蛮能干得,不错不错,你们先吃,我给档口送饭去。”
刘芙:“还是我去吧!您陪毅哥喝点酒。”
刘成:“你又不知道我的档口在哪里?你怎么送啊?”
刘芙:“这还不容易判断啦!外围门面又不多,我们碰到您的时候,已经走了十七家门店,您是在看行情,看得很认真,生怕有别人赶您的货,一般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在自家档口周边,不会超过五个档口,也就是,您的档口在二十二号前后,我猜对了吗?”
刘成:“你真的很厉害,连这都被你猜出来了,就是二十二号。”
余毅:“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刘芙:“因为你没有做生意的想法,你要是换位思考,不难发现,自家档口周边同款才是生意大忌,离得远一点,进货的人没法进行现场对比,价高价低也无法判断离得近了,把两家相同的货一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货品款式和质量一样的话,价格就很难卖上去了,不定还会低价抢客。”
刘成:“芙儿,你很有生意头脑,不愧是我们刘家的人。”
刘芙:“等会儿,饭就冷了,我赶紧给他们送饭去。”
刘芙送完饭回来,刘成和余毅已经吃完了。
刘鑫吵着要余毅吹笛子,余毅拗不过,便吹了一曲姑苏蟹,此曲轻松明快,丝竹韵味十足,如溪水潺潺流动,似鹏鹛关关齐鸣,情随律动,律伴情生。
姑苏蟹是余毅生平最拿手的一支曲子,表演得也格外卖力,刘芙颇为所动,刘成也拍手叫好,刘鑫也跟着一耸一耸地:“好听好听!”
刘芙气质如仙,心灵手巧,余毅高大帅气,又擅长吹笛,刘成开始对余毅和刘芙青眼相看了。
余毅到卖部买了一张红纸,将其折成二十公分长,十公分宽的若干层,裁好后,开始写请柬,上面用一手漂亮的柳体书法写着:送呈尊贤弟刘成先生台啓谨订於公历1987年7月11日农历1987年六月十六星期六为余毅刘芙举行订婚仪式恭请光临席设庄湾时间12点,除曹阳改一下称呼外,其他人只是名字不同,内容完全一样。
刘成看了一眼请柬,不免对余毅又夸赞了一番。
等余毅把请柬写完,刘忠也到了,刘忠看到了余毅所写的请柬也很满意。
沙市是刘忠的伤心地,要不是怕孩子们摸不到路,他也不会再到这个鬼地方来。
刘忠等刘成收档后,便把借的那一万元钱当着王巧的面还给了刘成,又向刘成打听刘信和刘智的档口。
沙市是中间地带,各方的消息都在这里汇总,刘成对弟兄们的具体情况都有些了解,他对刘忠:“刘智在株洲没有赚到钱,去了常德桥南市场,在二楼四区边摊上,刘信在二楼一区边摊上,刘仁也去了桥南市场,在二楼三区边摊上,应该都很好找。曹军从新华市场搬到了大夹街10街111号,曹兵仍在商品市场南1楼121号,爷爷曹阳一般不在档口,没有必要到档口去找,你们到了汉正街,直接找曹军,他是一整都在档口,离车站也最近,曹兵只出半摊,有时候还不出摊,就在烫房发包,最好不要去档口找他。”
当夜,刘成又到汉口进布去了。
刘成家的住宿条件有限,刘忠和余毅只好打地铺,刘芙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啦!
第二一大早,三人又火急火燎地踏上了沙市到常德的班车。
沙市到常德必须过长江,从沙市坐轮渡到公安的埠河要上堤下堤,为了司乘人员的人身安全,乘客必须步行下堤。
刘忠是第一次见到长江,长江广阔无垠,气势恢宏,江水滔滔,一泻千里,舟楫往来如织,汽笛声声若雷,沙鸥掠影,白鹭排空,洲岛竦峙,江村隐约,波逐巨轮,浪拍沙滩,凉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
轮渡过河后,进入公安埠河,从埠河到雷公塔全是搓板路,坐车恰似行船,车身剧烈颠簸,乘客被抛上落下,仿佛在巨浪中穿校
刘芙体质较弱,晕车狂吐,连身体素质一向较好的刘忠也感到阵阵眩晕,余毅还好,他把刘芙抱在怀里,让她斜躺着,陪她话,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一路奔波,真的是苦不堪言。
过了雷公塔,行车才算平稳,经过这番折腾,一车人都恹恹欲睡。
车行至张公庙,上来了一个贼眉鼠眼的人。
刘忠警惕性很高,站起身来撞了一下余毅,余毅睁开惺忪的睡眼,问了一句:“爸爸,你干嘛?”
刘忠吃过偷的亏,也不敢明,他支支吾吾地:“常德快到了,准备下车吧!”完,又努了努嘴,朝余毅使了使眼色。
余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一脸懵逼地看着刘忠:“这才到张公庙,离常德还远着呢!”
那个偷聪明得很,他知道这家人已经注意到他了,便迅速割了身边两个女孩的荷包,喊停班车,准备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