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一脸的无奈。
以前没钱的时候他难受,现在叶语寒把叶氏集团拱手相让了,他却更难受了。
“我真的应付不了,我就是一个捡破烂的,怎么可能掌管这么大的公司。”
“很简单,你只要学会逢场作戏就行了。”
“什么意思?”
叶语寒环视了一圈大厅内的客人。
“你看这些人,为了喝杯咖啡,一个个打扮的这么得体,你觉得他们是真心喜欢喝咖啡吗?不,他们追求的是这种优越感而已,你瞧,那几个人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在拍照,估计就是为了发朋友圈才来的,再瞧那边的,在女人面前故作绅士,但眼神早就出卖了他心内肮脏的想法。”
老张那种神奇药物的药效似乎消失了,秦欢再一次开始变得愚钝起来。
“呃,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语寒刚要解释,秦欢却流鼻血了。
“哎呀哥,你流鼻血了,快擦一擦。”
说着她就掏出湿巾给秦欢擦血。
看着她焦急的表情,秦欢心里那叫一个感动。
他甚至在心里跟自己说,算了吧,不要再打叶语寒的主意了,有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的妹妹不也是很大的幸福嘛,自己不能太贪心了。
“好了,不流了,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哥。”
“没事儿,就是最近喝水太少了,上火,你接着说。”
“不说了,改天再说吧,这事儿也急不得。
“好吧,那那我就先回去了,陆华他们还在揪着心呢。”
“呵呵,好,别怪我哈哥,我真是为了你好。”
“我明白,不用解释,你慢慢喝吧,我走了。”
他站起来要走,但是刚走了一步就觉得眼前发黑,脚底发软,身子打晃。
“你没事儿吧哥。”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话音未落,轰然倒地。
等他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这是一个三室两厅的家庭式病房,很多人别说住一次了,恐怕一辈子见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屋里只有叶语寒一个人,她趴在床边睡着了,长长的眼睫毛不时动一下,让人印制不住的心生爱怜。
秦欢不想打搅了她的美梦,可是嗓子里一阵痒痒,剧烈的咳嗽起来。
叶语寒立马醒了。
“你醒啦哥,等一下,我给你倒水。”
喝了点水,总算不可咳了。
“哥,你最近吃什么东西了,怎么会中毒呢。”
“啊,中毒?”
“对啊,医生说你是食物中毒引起的呕吐和眩晕,好再不是很严重,休息几天就行了,你以后吃东西真的要注意了。”
秦欢立刻想到了老张让自己吃的药。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还是这种有些邪乎的“神药”。
“好吧,可能最近吃路边摊比较多,卫生条件差了点。”
“以后尽量少吃,身体是一切的本钱,身体要是夸了,其余的全都完了。”
“明白,天快黑了,咱们回家吧。”
“不用,我跟爷爷和刘伯说了,咱们在这住几天再回去。”
“真的不用浪费这钱了,我好好的,没事了。”
“不浪费,这是咱们自己家的医院。”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欢突然很害怕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感觉。
但他很确定,他并不是怕习惯了这种日子以后突然会再次失去。
“语寒,我好想有点明白你的感受了。”
“哪方面?”
“离开叶家。”
叶语寒笑了,笑的很苦涩。
认识这么久,秦欢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你才在叶家待了多久,我都在这20年了。”
“要不”
秦欢欲言又止。
“说,说什么都可以,我不会生气的。”
“要不咱们一起走吧。”
“哥,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我也盼着爷爷长寿,但生老病死是谁都没法避免的,到时候咱们之中总的有一个人继承家里的产业。”
“你误会了,我是说,咱们把所有的钱都捐出去,然后一起离开,找个陌生的城市,完全靠自己开始新生活。”
叶语寒的眼中溢出了一股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很想同意,但咱们不能这么自私,叶家有今天不容易,不能就这么毁在咱们这一代手里。”
“取之社会,回报社会,这怎么能叫毁了呢。”
“你舍得?那可是几千亿的财富。”
“我舍得,当然舍得。”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吗,就是因为你还没有体会到拥有如此大的财富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正因为没得到过,所以你才能很轻松的舍弃。”
“那更好啊,我为什么非得得到以后再舍弃呢?这不是平添烦恼吗。”
“我是怕你以后会后悔,咱们都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等将来有一天你因为钱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肯定会后悔曾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谁都没法确定明天会怎么样对吗?仅仅半年之前我还在捡破烂,可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叶家人,我能接受这种转变,自然也能接受在未来的某一天再变回那个捡破烂的穷小子,真的,我丝毫无所谓的。”
“如果你一直是自己一个人,那自然没什么,可你遇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呢?你不想给她一个安稳富裕的家吗?你想让她跟你一起颠沛流离吗?想的更长远一些,将来有了孩子,你想让他重复你的悲剧吗?想让他被同学们瞧不起吗?相信我,你绝对不想这样的。”
“那你呢,你就想这样?”
“呵,小瞧你妹妹了吧,我自认为离开叶家之后,靠自己的能力能找到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赚的钱足以让我应付日常开支了。”
“这仅仅是你一厢情愿啊,万一你老公想住豪车开豪车呢?”
“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嫁给这种人。”
“好吧,就算你精心挑选的老公跟你完全合拍,可孩子呢,你确定你的孩子也想过这种平淡的生活?万一他的理想是出人头地站在社会的最顶峰呢?”
“很简单,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
秦欢哑口无言,他从来都没说服过叶语寒。
“好吧,或许我不该劝你,等我继承了家产,怎么处置就是我的事儿了,到时候我完全可以全部捐出去。”
“如果你非得这么做,我也不会拦着,就当是你对爸爸的报复了,他确实欠了你很多,如果这种方式能让你觉得开心,那就尽管去做吧。”
秦欢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兴奋的,毕竟几千亿的财富可不是小数。
让他不安的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继承财富的同时还要承担巨大的责任,这两件事就跟附加条款一样,缺一不可。
他还想反驳,医生进来了,虽然戴着口罩,但秦欢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