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这件差事得来不易,当下忙忙地去拣。林晚暗道新人难为,哪一行不是从新人过来的呢。看这两师兄弟的互动,已是明白。抬手帮小伙计去拣,好在钩藤顾名思义,多是带钩的茎,很是好找,两人片刻功夫就把钩藤都挑拣了出来。
矮胖子绰号钱冬瓜,是店里二掌柜,大掌柜鲜少露面,他们这些店伙计都不清楚大掌柜是哪个。钱冬瓜踱过来,这个时候林晚刚刚同小伙计挑拣好。钱冬瓜拧眉瞧了瞧小伙计,看他把药包好了,又踱开去。小伙计感激地看了林晚一眼,便开始抓另一付药。
林晚将油纸包着的几张纸拿出来整理,有一幅是路上在凉亭里躲急雨时用炭笔勾画的路边景色。见并没有被雨水淋湿,便用帕子去擦油纸外面的水渍。
店里一名白胡子老者来回逡巡着,看到一个三十许的大夫给一个病人扎针灸,病人的脚踝红肿,显然是扭伤了。老者看大夫给扎了两针后,上前去告诉他“你让开吧”,说罢,没等病人反应过来,就接过大夫手里的针朝着病人的脚踝下方扎下一针,病人惊呼:“哎呀,好麻。你,你怎么这么随意就扎下去了。也不说一声?”顿时感觉一股麻劲从脚踝往小腿上方放射。
“麻就对了,那要怎么扎?还得举行个仪式,鞠个躬?”病人听了有些忿忿不平,只是见那个大夫对着老者也是毕恭毕敬的,便压下了心里的怨念,嘀咕几句坐了回去。老者对那大夫道:“手下功夫还差点,有空好好练练内功和手劲。”那大夫连连点头称是。
钱冬瓜看到这边的情况,小心地问老者:“曾老,可有看上的人选?你看看小齐行不行?”小齐是钱冬瓜的姨表亲,钱冬瓜知道这个曾老是自家掌柜极为尊敬的老头,虽然脾气阴晴不定,医术却是国手级别的。听说曾老正在编写一本书,想寻找个帮手,具体什么要求没人知道。
老者摇头,朝着抓药处走过去,正好瞧见林晚卷起那幅画,咦了一声。“小姑娘,这画可否让老头子看看?”林晚看老者指着那幅画,很和气地跟她说话。
只是一幅寻常的路边风景画,让人看看也没什么,林晚便把画递给老者。老者边看边点头,尤其是看到林晚把路边的野草和蒲公英都画得惟妙惟肖的时候。当前最流行的是写意画,但求神韵气势,美则美矣,却不符合老者的需求。
这个时候小伙计已经把另一幅药称好了,分三份摆在林晚面前。林晚拈起几粒半夏,放入口中,明矾的涩味在口中弥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果然如她所料,只余矾味,辛味全无,连续几粒都是如此。林晚便让小伙计再称一些半夏放到药包里。
老者把画还给了林晚,瞄了眼柜台上放着的药方,饶有兴致看着。直到林晚让小伙计多称些半夏时,问她:“小姑娘,这方子里半夏的分量不是挺合适的吗?再多可就不对了,吃出了问题那可不得了。小姑娘不说个清楚,这药恐怕不能给你。”